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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勉强算是有钱,但并不住城里,岳弯弯得以下乡的机会非常多,她方才心乱了信步由之,也是无意走到了此处,但这还没有超出她的认路极限。
这里她也是来过的,她很肯定,以前这里没有这片红帐。
远远地瞧着,只见红纱曼曳,被橘色的暖融融的灯光充斥着,宛如葡萄美酒般渗着一种带血的红。
岳弯弯心跳得便像是夷狄人攻城的鼓声,第一个念头想到便是,这一定是哪里冒出来的美女鬼,像是什么魑魅魍魉,化妆成美女妖精,来吃人精魄的。
她瑟缩了一下,意识回拢,吓得转头就往回跑。
……
董允急得满头大汗,不住地来回走动,剑鞘上的玉珠快教他磨平了,时而咬牙切齿,时而对月长吁,时而忧心惙惙,满脸写着不耐烦三个字。
桃花骨这种东西,真是无孔不入,主公他毕竟阅历尚浅,竟着了贼人的道儿,到现在他们这些臭皮匠分析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想出具体主公是如何吸食了这种近似蛊毒的下流毒。
江瓒从红绡纱帐之中掀帘而出,眉头紧攒,清俊而白皙的面容上挂着几滴晶莹的薄汗,他以衣袖拭去,见半个时辰以前便在帐外不住地走动的董允,竟还在踱来踱去,也不禁面带了急色:“处子还没有找来?”
董允看了一眼江瓒,要说的话,突然一哽,彻彻底底地堵在了喉咙里。
“你想说什么?”
江瓒盯着他。
董允吐了口气:“江先生,虽然你说只要是个处子都可以,但总不能随便找个丑人吧?主公他现在是昏迷不醒,被糟蹋了也不知道,还要解毒七天呢!
七天!
难道他中途不会醒过来,一看是个无盐之女,青面獠牙……别说主公了,就连你我,只怕也会恶心得三天吃不下饭!”
这是自作聪明,江瓒眉间褶痕更深:“主公是主公,子非主公,焉知主公之性。”
董允“唔”
了一声,气势上弱了几分,但依旧辩解道:“主公当然就更厉害了,他个二十岁的老处男,要是醒过来发现他的初次因为咱们的安排胡乱地便宜了别人……”
江瓒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但今日,
实在忍不住要朝他发难了:“是大魏太子的性命重要,还是以后本就会三宫六院的他的清白重要?就算是以往再不近女色,现在也不能由了。”
话糙理不糙,董允再度一愕,说实在话,比气势,他从来就赢不了江太医大人,主公身边除了舞刀弄枪的那个死莽夫,就属江瓒发起火来威煞迫人,董允这时气焰更弱了,几乎声若蚊蚋,忙道:“再等等,应该很快的……很快……”
他都让人催了好几遍了,最后一遍的时候,董允说,也不要什么绝色天仙了,只要不是歪瓜裂枣就行。
江瓒似乎仍然不满意,声音低了一些:“董允,如果主公因你的优柔寡断而有闪失,我的金针便刺向你的天灵盖。”
董允惊骇一抖。
“江先生!”
身后的下人突然出声,江瓒与董允侧身瞥目看去,只见两个人拉扯着一个十六七的少女,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往这边拖了过来。
岳弯弯尖叫了两声,惊慌失措,江瓒暗暗皱眉,出手极快,用金针封住了岳弯弯的穴道,她立马没了气力了,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骨头般,被两个下人一撒手,便瘫倒在地。
“江先生,我们发现这个女人鬼鬼祟祟的,就把她抓住了。”
董允喝骂:“我不是让你们兵分三路去找女人——”
正要痛骂他们玩忽职守时,董允的破锣嗓子突然一停,他诧异地看向软泥似的瘫在地上的岳弯弯,“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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