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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嗤了一声,自顾自地脱衣。
“分明就是不敢看。”
少年簌簌地褪下外袍,“不愧是冒牌货,月尘卿的真狐后哪会像你一样胆小如鼠。”
游景瑶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戳了下,无名之火直窜脑门,赌气的念头一上来?,就收不住了。
什么胆小?什么不敢看?
不就是伤吗,她见得还少?
游景瑶将脸上小手一摘,愤怒地扭身过?去?。
只是这一回头。
她看到,背对自己?的那个人?满背殷红,整片后背血肉模糊。
游景瑶方才没来?得及看到赫连炀的身上的情状,这下突然瞧见这么血腥的一幕,瞳孔狠狠一缩。
那是怎么样的伤,连她也说不明白。
这几乎不能算是一块完整的后背,整个背部都是沤烂腐败的模糊血肉,凸起的蝴蝶骨中央生了许多肉芽,肉芽上,有什么类似断掉的羽毛一样的异物插在其中,一根根,一片片,密密麻麻,看得人?神魂俱悚。
赫连炀分出一丝余光观察着游景瑶的反应,见她已经完全被吓得成了一尊雕塑,唇边浮现一抹预料之中的戏谑微笑。
“很恶心吧。”
他?说着,伸手生生折下了背部一片刚刚长出来?的嫩羽,鲜血瞬间顺流而下,游景瑶又被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赫连炀将那片羽毛捏在指尖,眸中闪过?一丝类似厌恶的情绪,羽毛转瞬焚成灰烬,化作点点星火,消散在半空中。
游景瑶揪紧了衣摆。
“你,是在,折自己?的翅膀?”
她声如蚊蝇地问道。
赫连炀红如玛瑙的眸子?极缓地转向她,披上了一件拖地外袍,深敞的襟口之下,雪白锁骨直晃人?眼。
“翅膀?可笑,”
他?忽然笑了,“这也能唤作翅膀。”
游景瑶牙齿都在打战,依旧忘不掉刚才他?亲手折了自己?刚要长出来?的羽翼,又毫不留情焚成灰烬的画面。
自折羽翼,这是件多么血腥可怖的事。
鸟族怜惜羽毛,与?狐族怜惜尾巴无异,连人?族都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之说,可赫连炀方才折自己?羽毛的动作这样爽利,这样熟稔,恍若半点也不怜惜自己?身上长出的羽翼。
游景瑶没忍住问出了口:“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羽毛分明很美啊。”
赫连炀脸上笑意一僵。
黑发少年不可置信地定在原地,像被施了什么定身术。
过?去?几息,一股诡异的痛觉忽然涌上肺腑,刺得他?一颗心酸酸麻麻。
……美?
方才她看见了自己?最不堪的伤口,沤烂流脓,崎岖不平,长着无数溃烂的肉芽,这可是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恨不得用刀全都剜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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