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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给你拿水。”
封岌起身,寒酥的腰身被带着轻抬了一下。
封岌掀开黏糊糊的窃蓝床幔,走下床去,到桌边去倒水。
寒酥透过轻薄的床幔朝桌边望一眼,视线在封岌侧立的身体上停留了一息又收回目光。
她鬼使神差地抬起手臂,用左手来量自己右胳膊的小臂长度。
封岌倒完了水转身,寒酥立刻将手放下。
她支撑着坐起身,伸手去拿封岌递过来的水。
寒酥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
熄灯前侍女端过来的热水,备着他们夜间饮用,如今水已经凉了,只留下一点点温热。
没有滋味的温水入口,却将唇齿间原本的甜味儿晕染开。
封岌始终目光深灼地望着她,见她面若芙蓉湿唇微肿,他立刻
有些等不及地拿走了寒酥手里的杯子,他想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可是他忘了这卧房的布置与寻常寝屋不同,圆形的床榻边并没有床头小几。
青瓷的杯子落了地,清脆一声响,碎了个稀巴烂。
未被饮尽的温水在地板上蜿蜒流淌开。
然而没有人去管摔碎的杯子,也没人去管流淌开的水。
窃蓝的轻薄床幔重新降下来,遮去圆床上的两个人。
“我怕你会疼。”
封岌将脸埋在寒酥的身上,声音很闷。
寒酥搭在身侧的手微颤,她发现自己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惧,她慢慢抬起手来,抱着封岌的头,声音低低柔柔:“可是我想疼。”
封岌抬起头,望着寒酥微醺的眸,他一点点挪上来,在寒酥皱眉的时候将吻落在她蹙起的眉心。
他低声说:“对不起。”
封岌这才知晓,原来有没有走到最后一步真的不太一样。
子钗和子簪是清枫留在封岌和寒酥房中贴身侍奉的两个侍女,她们两个白日还在感慨原以为接手了很繁忙的差事,没想到两位主子嫌她们俩碍眼一样几乎不让她们进房。
夜里她们也原以为会睡个好觉,睡得正香呢,听见了封岌唤人。
两个人打了个激灵,立刻起身披衣快步冲出去。
她们两个见到封岌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封岌披头散发,身上裹着一件快到足背的长衫,赤着脚。
“去找大夫!”
封岌语气焦急地吩咐。
他每次动了些情绪说话时,即使是最简单的语言从他口中说出来也像完不成就会砍头的命令。
“是!”
子钗和子簪吓了一跳,立刻转身跑着往外走。
“嘉屹……”
一道虚弱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来。
子钗和子簪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的吩咐,稍微犹豫了一下,胆战心惊地立在一旁等吩咐。
封岌没有再从房中出来,只传出他的命令——“不用去了。”
子钗和子簪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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