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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其鼎力相助,潞州恐怕不会这般轻易便全州而下。
倘若他率潞州兵马,与赵行迁垢合,以待契丹军马,潞州的局势早至糜烂!”
说到急处,高防口中已经直呼王守恩之名:“一个王守恩算不得什么,殿下杀之如杀鸡,但若无故而杀之,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殿下,看待晋阳?方今天下,契丹仍旧势大,刘公虽建号于晋阳,但真正控制的也不过河东十州之地,正当联合中原、河北方镇,共击契丹之时。”
“方取州县,便杀功臣,不只潞州将校寒心,传将出去,必使天下节度心存疑虑,这对抗击契丹的大业,实有害无益,还请殿下三思!”
高防的话,听着有那么些道理,但是,实际不会有那么夸张。
区区一个王守恩的性命,还没有资格左右天下局势,影响“逐辽”
大业。
但是,刘承祐此时却是相信,高防是真心想要保全王守恩的性命,该是为了顾全大局,再加上一点心善。
嘴角轻微地勾了下,刘承祐淡淡地感慨道:“我与高判官虽初识,却不想,能闻君这一番肺腑之言。”
注意着刘承祐的神态,一副快要被说服的样子,高防念头一转,又说道:“殿下可曾听过千金买骨故事?”
“自然。”
刘承祐瞥了他一眼,心中都大概猜到他接下来会什么了,直接说:“细细想来,这王守恩还真似一块骨头,冢中枯骨!”
“罢了,孤,此番就纳高判官之言,学一学郭隗口中那名国君,来一次‘千金市枯骨’......”
听刘承祐这么说,高防微讷,这转变似乎有点快,冷静下来,但瞧着刘承祐那平静的面庞,下意识地出声问道:“殿下您,并无杀王守恩之意?”
“如你所言,一个王守恩的生死算不得什么。
其贪财好利,骄横跋扈,却终不致死,此次他也确是有功,贸然杀之,于我除了泄心中不满之外,并无益处,还易落个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骂名!”
刘承祐淡淡说来:“至于日后......”
至于日后什么,刘承祐没有说下去,但高防已然恭恭敬敬地向刘承祐行了个礼:“殿下英明!”
吐了口气,刘承祐继续说:“我不只不杀他,我还要上报晋阳,任命王守恩为昭义(潞州)节度使,以筹其功!”
“至于高判官,我意以你为潞州巡检使,领潞州兵事,一并推荐!
这一次,你当不会拒绝吧......”
望着刘承祐,高防是一点也不敢对这个年纪比自己小了两轮的少年有小觑之心,深吸了一口气,长身拜道:“谢殿下。”
“免礼。
你的才干,我早有耳闻,今夜畅谈,没有让我失望!”
刘承祐面色完全恢复了自然,又开始说起拉拢人心的话:“账目上书,府库有钱千万。
然于我而言,得府库千万,不如得高防一人!”
闻此言,纵使以高防的阅历不至于心生感动至倒头便拜,但他心中总归有些感慨的,又郑重地向刘承祐行了个礼:“多谢殿下看重,卑职愧不敢当!”
再与高防聊了几句,刘承祐由他告辞,在其退下之时,轻飘飘地提醒了一句:“今夜你我的谈话,嗯......勿与人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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