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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妍算算时间,二哥出事的时间是中秋节以后,八月底之前,具体是农历八月二十三还是二十四她记不清了。
她想在出事时间之前能不能把二哥给忽悠出去。
只是现在秋收时间,怕是不那么好办。
秋收时间长,人和牲口天天又忙又累,那天二哥赶着车往家拉红薯,本就不温顺的骡子突然惊了发狂,猛地冲下大沟。
二哥从车上摔下来脑袋撞在石头上昏迷过去,后来虽然醒了却被摔出癫痫,一度严重到生活不能自理,后来医院发了新药才控制一下能自己吃饭上厕所。
提前卖掉骡子?
可现在那骡子也没受惊,好端端的大舅不可能卖。
再说知道骡子会受惊发狂,卖给别人也不合适,万一害了别人呢?可若是等骡子发疯岂不是晚了?
大舅妈喊他们吃晚饭,大舅特意买了烧鸡招待林妍。
林妍现在可是去县城工作过的人了呢,在大姐二哥眼里那就是见多识广的人。
他们问林妍看孩子的趣事儿,林妍不讲自己的事儿,反而讲县城的变化,如今县城郊区进城摆摊儿的不少,卖馄饨的、卖包子的、煎饼果子的,甚至还有摆摊儿卖衣服的
大姐听了很心动,“要不我也去试试找个活儿干?”
大姐一直没想过出门打工,一是从小没出门害怕离开家,二是自己没文化和手艺,不知道能干什么,一直自卑犯难。
这会儿听林妍说看孩子都能赚钱,她心里就有点想法,她总比妹妹会做家务看孩子吧?
大舅妈不同意,“你别去。”
正说亲呢,定亲以后年底或者来年初就结婚,去也是结婚以后小夫妻商量。
林妍看看二哥,“现在收废品也不少赚呢,有人每天赶着驴车收,一个月赚好几百呢。
我们村就有个。”
那个堂兄当然赚不了那么多,但是不耽误她忽悠二哥。
好几百?
二哥也心动了,“那可比我们种地赚得多多了。”
种地一年到头的,不收庄稼看不到钱,旱了淹了的也没钱。
要靠着种庄稼那点钱供孩子读书、娶媳妇、盖房子什么的,真的是攒一辈子的家底都不够。
他知道爹娘给他攒了娶媳妇的钱,可他不想把家底掏空,还想自己赚钱。
他也想过去工厂干活,只是要交八九百的押金,他怕人家到最后不还,而且人家要初中毕业。
他后悔当初没好好读书,可后悔也没用,他不爱读书,再来一次还是读不进去。
林妍想如果二哥去收废品的话,那就不用在家里种地赶牲口,也就不会出事。
她鼓励道:&ot;二哥肯定行,我看薛家庄那边有个老大的废品收购站,可赚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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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庄那边有个小矮子开了个很大的废品收购站,因为侏儒算残疾人有免税政策还有各种福利,他的废品站越来越大,没几年就买了一辆二十来万的大卡车,后来靠着废品站弄了一个大卡车运输队。
二哥虽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但是为人老实稳重,又耐得住性子,收废品也算个路子。
当地人安土重迁,打工都争取不出县或者不出省,加之本省企业多,哪怕后来二十年出省当工人的也少。
林妍家这些亲戚都是这种个性,既然注定要在本市打工,那早点去见世面自然有好处。
大舅妈笑道:“收破烂?这不是……让人家笑话?”
村里也有人下乡来收破烂,一般都是邋里邋遢的老头子。
很多人自己普普通通没什么身份和地位,却不耽误笑话别人。
就八十年代林父做小买卖的时候,满村老爷们都笑话他是货郎呢。
这会儿虽然不笑话做生意、打工的了,却也笑话收破烂的,总觉得又脏又穷不是好活儿。
大舅:“收破烂有什么好笑话的?旁边小卖部不是还回收酒瓶子?那碎玻璃不也能卖钱?”
大舅妈看女儿和儿子被林妍这么一说都很心动,却有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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