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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希撑起伞走近他,奈何他太高了,踮脚也无法替他遮雨,他从她手里接过伞,半调侃地说:“小矮子。”
她反驳不了,小声说长得高了不起啊。
他听见了,没说什么。
这样的句式,和林政那伙人说的一样,但完全不令人生厌。
甚至有点……可爱。
伞小,遮两个人很勉强,何况许希不想和他挨太近,内扣着胳膊,避免碰到他的身体。
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拳的宽度,另一边的肩膀皆被雨淋着。
陈致不合时宜地想到一句歌词:“我站在你左侧,却像隔着银河。”
心底不禁发笑,面上却不显分毫。
他稍稍偏过头,目光所落之处,是她的头顶。
她的头发有些许发黄,很细很软,显得发量少。
不知是后天营养不良所致,还是天生如此。
后脑勺很圆,扎着的马尾因为跑得急,而松垮了。
陈致胡乱想着,在她察觉之前,先移开了目光。
许希注意到,伞往自己这边倾了倾。
她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走出校门口的这一段路,被雨雾覆盖,朦胧不清,再无他人。
其实,也在冥冥中,暗示了他们未来的结局。
他们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陈致的司机开车过来。
陈致拉开后座车门,偏了下头,示意她上车,“就当是报恩。”
许希犹豫两秒,才坐进去。
陈叔从后视镜看她一眼,他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一身正装,不苟言笑,莫名给她带来压迫感。
她扯唇笑了笑,小声道:“叔,叔叔好。”
他颔首,不咸不淡地回:“你好。”
陈致随即上车关门,也没向司机解释她的身份,问:“陈叔,鞋呢?”
陈叔递给他。
陈致打开鞋盒,里面是一双普通的白鞋,款式挑不出错,是许希承担不起的品牌。
因陈叔不知给谁,只管往好的买。
他取出来,弯腰放到她面前,“试试。”
说完,他抽出几张纸,擦了擦身上的雨水,又抽几张递给她。
陈叔自然注意到他脸上的伤,碍于旁人在场,故而没问,目光转向许希,问她家的地址。
“望北,北路,邮,邮政局附近。”
陈叔启动车。
许希见陈致没看自己,脱下鞋,袜子也湿了,一同脱了,团了团,塞进湿鞋里,赤脚穿入新鞋。
很合脚,合适得她觉得无法安心受下他的“报恩”
。
她抠了抠手指,“我,我到时洗,洗干净,还给你。”
“也不能退,穿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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