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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隐的母亲,孟家阿芙,十八岁那年被流窜到乌江的狼妖掳走,也是在那时,她结识了改变她一生的狗剑仙戚慎微。
他娘是个奇女子,她被狼妖掳去,原本是当做口粮,像她这般的弱女子最后的结局一般是命丧妖口,运气好一点儿,就应该像云知那样,缺胳膊少腿。
但他娘,那个以凶悍的形象深深驻扎在扶岚和他爹心中的女人,竟然仰仗着一手好厨艺和豪迈的气魄,混成了狼群里的大姐头。
戚隐坐在戚慎微边上,父子二人一起望着哭哭啼啼抱着阿芙告别的狼群。
戚隐目光移向他爹,他爹委实有点倒霉,右腿用树枝固定住,估计没有四五个月是好不了了。
阿芙完成了告别,紧了紧包袱,朝他们走过来了。
天地清明,秀丽的女人走在路上,走在无边无际的烟墨山水里,像文人画里走出来的人儿。
戚隐望着她,百感交集。
他的母亲就这样一步步走向了戚慎微,走向了她埋骨江心的结局。
只不过,这个时候,他爷娘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归昧剑悬在正中,他娘很自觉地往上一坐。
他爹的脸色很明显冷了一分,但他娘没注意,两手压着膝上的包袱,乖巧地等他爹御剑。
戚慎微没动静,只默默看着她。
阿芙终于察觉到不对头了,毕竟刚刚打断戚慎微的腿,她心里还有些忐忑,怯怯地问:“怎么了?”
事实上,从戚隐来到这儿开始,他就没有听见他爹开过声儿。
现在,他爹终于开口了,嗓音和神墓里听见的差不多,但更冷许多,像一块冰碴子。
戚慎微只说了两个字,“下去。”
“您莫不是还记恨着小女子的错儿?”
阿芙赔笑道,“戚道长,小女子确实鲁莽了些,可那会儿那情境,谁都得误会啊。
您看,要不咱俩重归于好吧!”
戚慎微嘴角微沉,“男女授受不亲。”
原来不是记恨,是惦记着男女大妨。
阿芙莞尔一笑,道:“我都不在意,您在意什么?没事儿,上来吧!”
阿芙大大方方拍拍边上的空当,戚慎微依旧没动弹,阿芙渐渐露出愕然的神色,“从这儿到乌江足足要走三天,您该不会要我走着回去吧!
您看看我这细胳膊细腿儿,我一个弱女子,您忍心么!”
戚慎微平静地点了点头,道:“忍心。”
这他娘的单身了多久才能说出这样的光棍话儿?戚隐扶额。
那时候是江南的四月天,刚下过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草腥味儿,山壁淌着水儿,山路湿软,使他娘拔脚迟缓,深一脚浅一脚,泥巴点子一直溅到后腿肚上。
得亏他娘腿脚健利,一直没掉队,而他那狠心的爹,平心静气,连头也不回。
“戚道长,多无聊啊,咱俩说会子话儿吧!
你们仙山的郎君,是不是个个都像你这般俊俏?”
阿芙一路走,乌黑油亮的大辫子在背后甩,“是不是个个都像你这般无情?”
“戚道长,你今年贵庚?你有没有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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