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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进去?”
岑明止注意到他的穿着,外套竟然还是昨天那件。
麂皮的飞行员毛领夹克,里头一套西装,要风度不要温度,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站两个小时,就算是钢筋铁骨都要冻穿。
言喻一言不发,低头看着他,目光里写满复杂的不安。
“进去再说吧。”
岑明止不想与他对视,伸手去开指纹锁。
言喻稍微侧身,让出通道,在岑明止开门后又紧跟在他身后。
岑明止换上拖鞋,打开客厅的灯和暖气,言喻站在玄关口,看着他来来回回的动作,半晌后叫住他:“我发烧了,有温度计吗?”
“……”
岑明止转身看了他一眼,言喻的脸色很白,嘴唇也干裂,目光一直跟着他,竟然有一点可怜。
“先坐一会,我去烧水。”
他从电视下方的柜子里拿出医药箱,找出温度计,放在茶几上,示意言喻进来,而后转身进厨房,为热水壶接上水插上电,站在水槽边等着水开。
电热水壶很快发出嗡嗡的响声,他站在原地等候,掌心下是冰冷的大理石台面,冷意沿着血管蔓延进入身体。
他感到肺里的苦闷,呼吸随之变得困难,氧气似乎不太够用,刚刚建好的某一堵墙正岌岌可危。
抉择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是断腕,是砍去腐败残肢,哪怕能够带来新生,疼痛也足够使人望而却步。
而那些好不容易建立的防线与觉悟,在成为习惯的爱面前总是脆弱不堪,不值一提。
他想他或许不该回来,他应当留在唐之清家,与孟瑶在阳台上聊一聊新西兰可能的风光,喝一点温热的牛奶,如果睡不着,就找唐之清要两片药剂。
然后风停雪霁,明天或后天,他登上去新西兰的飞机,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时间治愈一切。
“三十九度——”
岑明止回神,是言喻不知何时进了厨房,站在他身后,自然而然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下巴搁在岑明止肩膀上,滚烫的额头蹭着岑明止外露的耳垂,问他:“水还没好吗?”
“……好了。”
岑明止说:“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医院,外面下雪了。”
言喻亲了亲他的侧脸:“路上不好走,我口袋里有药,老张给的。”
雪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但此时此刻也没有任何回忆的空间。
岑明止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皮肤也开始发烫,他略微转过头,看到言喻半垂的睫毛。
因为高烧,他看起来无精打采,全身的张扬都收敛,只余下一点乞求的可怜。
“那就吃药……”
岑明止还没有说完,言喻亲了上来,一个吻,落在他的唇角。
先是轻轻地点碰试探,岑明止没有反应,他便得寸进尺。
干裂的嘴唇向前挪动,亲吻从表入里,齿关,口腔,牙龈,上颚。
他勾起岑明止的舌尖交缠,但岑明止只是站在原地,睁眼看着他,没有任何回应。
言喻没有发现,他沉浸于这个似乎久违的亲吻,手伸进岑明止的大衣里,开始抚摸他的后背。
很快他又不仅满足于此,把岑明止转过来,低头舔舐他的脖颈和喉结,情欲攀附在过高的体温里迅速升腾。
“言喻。”
岑明止叫他。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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