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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齿轮的审判（第1页）

林箴睁开眼时，冰冷的金属长椅正吸噬着他皮肤的温度。

他坐在一座环形法庭的正中央，头顶是无尽延伸的虚空穹顶，星光被扭曲成齿轮状的星座。

五张法官席悬浮在周围，每个席位上坐着的都是不同时空的林箴——

法官A是一个白发苍苍老人模样的林箴，全身上下有75%是机械化，右眼还嵌着审判之锤的徽记。

法官B看上去要年轻许多，是少年的模样，皮肤透明如玻璃，血管里流淌着荧光数据流。

法官C身披军装，胸口别满勋章，每一枚都刻着周言的死亡日期。

法官D是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林箴，看不清容貌，但绷带下却渗出黑色黏液，像是被记忆污染腐蚀。

法官E是一个完全机械化的形态，没有任何人类该有的特征，声音也是冰冷的合成音。

而坐在检察官席上，站着的是童年的林箴——五岁的他，右眼被改造成机械义眼，手里还攥着一把玩具枪，枪口却真实地冒着硝烟。

＂被告林箴。

＂法官A的声音像是从时间的另一端传来，＂你被指控犯下时空悖逆罪、记忆篡改罪、以及七重弑杀罪，你可知罪？＂

法庭的地面突然裂开，无数全息影像如幽灵般升起——

五岁的林箴，将周言推入下水道。

十五岁的林箴，在实验室按下周言的神经销毁按钮。

二十五岁的林箴，在战场上亲手射穿周言的机械心脏。

每一段影像都在重复同一个问题：

＂你，后悔吗？＂

林箴的机械心脏剧烈震颤，七百二十道齿轮刻痕在皮肤下灼烧着。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声——法庭的规则是剥夺了他的辩解权。

＂传唤唯一证人上庭。

＂法官E的机械音回荡在环形大厅。

法庭的门缓缓从外朝里的被人推开。

林箴，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被传唤的唯一证人会是周幕。

她走进来，整个法庭的光线都扭曲了一瞬。

周幕的机械羽翼此刻已经是残破不堪，锈蚀的金属骨架裸露在外，左翼几乎完全断裂。

他的皮肤上布满了数据裂痕，像是随时会崩解成代码碎片。

＂证人，请陈述你所见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