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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的雨季来得又急又猛。
沈栖薇的马车陷在泥泞的山道上,车轮深深卡进沟壑,雨水顺着车帘缝隙渗入,打湿了她的裙角。
萧瑾弛撑着油纸伞跳下车,灰眸扫过四周,忽然蹲下身,指尖轻触泥水——水面上泛起细微的金色涟漪。
"瘴气里有东西。
"他低声道,"不是寻常毒雾。
"
沈栖薇眉心微蹙,指尖捻起一缕伽蓝香,香雾在空中凝成细密的符文,竟被雨水腐蚀出嘶嘶白烟。
"有人在阻我们进山。
"
远处传来清脆的铜铃声。
一个戴着斗笠的少女赤足踏过泥泞,腰间竹篓里装满了奇形怪状的草药。
她停在十步之外,声音清亮:"外乡人快回头,前面是阎王瘴。
"
萧瑾弛的剑穗无风自动——少女的脚踝上,缠着一条会随光线变色的青蛇。
沈栖薇一眼便捕捉到了少女脚踝上的青蛇,她大胆的猜想,比少女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姑娘,我们此行是为找人而来,还请姑娘搭手相救。”
沈栖薇思索片刻开口询问。
竹楼里弥漫着苦涩的药香。
阿箬用银针挑破指尖,将血滴入沸腾的药罐。
液体瞬间由黑转清,散发出类似伽蓝香的清冽气息。
"疟鬼怕我的血。
"她捧出三只陶碗,"但只有三成病人能撑到服药。
"
沈栖薇凝视碗中倒影——那根本不是药汤,而是无数细如发丝的活物!
它们随着阿箬的呼吸节奏游动,时而聚成莲花状,时而散作星芒。
"蛊医。
"萧瑾弛突然按住剑柄,"你是南诏巫族最后的传人。
"
竹帘突然无风自动。
阿箬的蛇瞳在阴影处泛出幽绿:"三十年前,北境铁骑踏平南诏时,怎么没人提'传人'二字?"
她掀开后颈碎发,露出火焰形状的烙痕——与灵犀额间的一模一样。
沈栖薇微微一笑,南诏最后的传人……
夜雨敲打芭蕉叶时,阿箬讲了个截然不同的故事。
当年北境可汗为夺焚魂炉,将南诏王城变成试验场。
是炼器师带着"不烬魂"杀入火海,救出三百童男童女。
而阿箬,正是其中被种下火种的那个。
"我的血能治病,是因为里面有……"她突然咳出半透明火焰,"焚魂炉的余烬。
"
萧瑾弛的灰眸骤然收缩。
他在火焰中看到沈栖薇的身影——当年的她竟是以自身为容器,吞下了整座焚魂炉的业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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