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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icu的每一秒都是烧钱。
荆歌家里往上数三代都是老师,勉强算个书香世家,但绝对称不上富裕,加上出车祸的荆妈妈前两年还大病了一场,几乎花光了家里的积蓄。
现在又出了这场意外,荆家刮空了家底,也无法维持荆妈妈在icu的治疗。
霍予安三人进门时,护士正来拿缴费明细单,荆爸爸看着费用唉声叹气。
霍予安当场不由分说地给荆歌转了个账,他们三人来之前,各自拿出一笔钱,拼拼凑凑在一起,数目也挺可观,粗略估计让荆歌妈妈再治疗半个月不成问题。
听到转账铃声,荆歌和他父亲的眼眶当场就红了,荆爸爸别过脸抹泪。
杜玢和栾夏柏在病房里陪着荆爸爸,霍予安带着荆歌下楼缴费。
看着自助机缴费成功,霍予安把荆歌拉到一旁,递给他一包手帕纸,无奈道:“不是,都哭一路了,也该哭够了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天生泪窝子浅。”
荆歌仗着自己糊,没人认得出,不顾形象地擤鼻涕,那动静跟吹唢呐似的,“你们拿这么多钱出来,你们怎么办,你身上还有剩的吗?”
他们几个人的家境,基本都半斤八两,霍予安可能还强一些,家里曾经也是有头有脸的高门大户、豪门权贵,但也只限于曾经,好几年前家里就破产了,欠下巨款。
好在虽然破财了,但家里还是能人辈出,父亲和姐姐携手东山再起,一段时间前刚把债务还清,财政赤字转变为财政盈余,可霍预案手头还是不宽裕,从方才到账的数额来看,荆歌估计霍予安把口袋里所有钱都给了他,几乎没有留下一个钢镚。
不过霍予安从小锦衣玉食惯了,花钱如流水,哪怕过了几年落魄日子,也对这些钱不以为意:“没事,一点钱而已,我总归是饿不死的,大不了去城东公司找我姐我爸蹭几天饭,你妈妈治病更要紧。”
荆歌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有决堤的趋势,霍予安最烦别人哭,见状连忙抽出几张纸巾强行按住荆歌的眼睛,试图把眼泪扼杀在源头。
结果手忙脚乱之中,手指隔着一层单薄的纸巾直接戳到了荆歌眼睛里,差点把人戳瞎。
荆歌:“………………卧槽王八蛋我的眼睛!
天杀的老子要报警抓你!
!”
霍予安:“……”
叱骂和道歉声渐行渐远,最终被人潮隐藏。
那台自助机后的长椅上,身材高挑瘦削的oga抬手揭下几乎遮住整张脸的羽绒服帽子,露出一双泛着水光的狭长眼眸,怔怔地望着霍予安离开的方向失神。
在手机里、屏幕上见过再多,也不如现实中见到一次真人更让简暮恍惚。
多年不见,这个人的褪去了昔日的青涩,五官英挺俊秀,肩膀宽阔四肢修长,光是站在那里就赏心悦目,像伫立在山顶的一株挺拔昂扬的青松。
年轻朝气、蓬勃锐利,是曾经的霍予安,也是曾经的简暮。
可时过境迁,此去经年,如今的简暮几乎油尽灯枯,碌碌度日,可霍予安仍然似金真,比竹韧,体内永远淌着年轻的血。
简暮被时间过度苛刻,但霍予安好像被时光格外优待。
再次相遇,简暮油然而生一种显得荒谬又令人心生慌惧的自卑。
久别重逢,那个人还是曾经记忆中的模样,而他早就被埋葬在时间中,停滞在多年前,无论如何也找不回。
“简总,药拿来了,我微信上发您用量。”
乐茸拎着药回来,简暮缓缓将视线从那处涌动的人流移开,眼睛过长时间忘了眨动而泛着干涩,他从口袋里拿出随身带着的眼药水滴了几滴,才领着了乐茸离开。
“安哥,走了,傻愣着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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