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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扔掉符,站起身来,站起的刹那,头顶再度传来小提琴粗嘎走调的圣诞歌声。
衡南向上看,刚要迈步,被人抓住手臂:“小姐。”
黎浚气喘吁吁,拉着她不放:“不要乱跑,危险,就待在这里,好吗?”
他的语气与其说是安抚,不如说是央求。
衡南拿光照向他的脸,黎浚尴尬地别过头去,额角汗珠细细密密,他控制着喘息,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紧紧抓着衡南的手臂,控制着视线,不敢往楼梯的方向看一眼。
“你比我还怕?”
衡南的声音轻而冷,又拿电筒恶意地照了他一下,照得黎浚拿手去挡,她便笑了。
把他的手拨下去,“别拉我,我有老公的
。”
衡南举着电筒,在音乐声中,一步一步往楼梯的方向走。
酸枣树枝条在地上投出扭曲荆棘的影,另一端握在盛君殊手里。
他本来不想召牡棘刀。
可这刀有灵,又有点儿傻,感觉他手上沾了血,不管谁的血,都兴奋地自动往出跳,拦都拦不住。
盛君殊正站在阁楼门口,在他的位置,小提琴的声音扩大了数倍,拉琴的声音,就是从眼前这个阁楼传出来的。
盛君殊站定片刻,一脚踹开门,门“砰”
地撞在墙上。
屋里空空荡荡,只有清晰的音乐声。
床上的白布扭成一团,似乎被人动过。
天窗开着,冷月如霜,铺陈在床上。
盛君殊向上看,目光专注而探究,月光落在他漆黑的瞳孔,半明半暗,勾勒出他的下颌和鬓角。
牡棘刀向梁上一勾,“啪嗒——”
一个黑盒子落下来,砸在地板上,所有的声音也跟着坠下来。
盛君殊低头,地上躺着个老旧的复读机。
这会儿,提琴结束,滋滋电流声传出,女人的一声喘息,嗓音愉快:“阿巍,生日快乐。”
前面那个窈窕的身影越来越快,若不是高跟鞋在响,简直像在飘一样,黎浚跟着走得越来越快,汗一滴一滴淌在地上,皮鞋答话。
那悬在楼梯上的、染血的半截旗袍越来越近,旗袍上精心绣出的鸾鸟和和泛着光的濡湿血迹都越来越分明。
黎浚后心发凉,手脚僵硬,喉咙似乎肿大数倍,立刻停步,伸手想够她的肩膀:“小姐!”
指尖距离衡南颈后飘摇的的黑色系带差了一毫米,衡南挽起裙子踏上楼梯。
她身形窈窕,半明半暗中的凝了光的脊线尤其美丽,细跟踩在楼梯上,跳舞一般,是轻盈的哒哒声。
衡南胸口起伏,无声地调整呼吸,手心汗出得过多,几乎握不住手机,光源随着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黑眸沉沉,仍在向上,距离楼梯上的旗袍还有十步、五步……
带着腐臭的血腥萦在鼻畔,虽然极其厌恶,但她想确认一件事。
……两步。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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