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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南吞咽口水,蹭着地过去,盛君殊就立在一层的的空调室外机上,如履平地,低头简单理了理衣服褶皱,张开手臂,仰头看她,眼睛和身后的夜色一般黑:“快来,师兄接着。”
“……”
窗户外风大,衡南跨过膝盖高的窗棂上,腿一软,被绊了一下,凉风过耳,直接扑进一个沾染夜露的怀里。
阳炎体的气息浓郁,衡南的心砰砰直跳,她的眼睛还没睁开,感觉到一只手扣紧她的腰,失重感陡然袭来。
咯噔噔的大约是袖扣不住地撞在金属管道的声音,风声呼啸,脚底一软,已经踩实地面,咔嚓踩碎了一枚枯叶。
盛君殊稍微弯腰,拽着她从地面入口掠下地库。
直到被塞进车里,被安全带扣在座位上,车窗外路灯化作无数光点向后掠过,车窗缝隙里的风撩动头发,衡南才有了点实感,把手心里被冷汗皱成一团的符纸展开:“怎么还要坐车。”
“坐车比较方便。”
盛君殊盯着前路,左手碰了下唇,稍微有点赧然,上次动用威天神咒,把附近的怨鬼全杀光了,要想找个练手的地方,很麻烦。
车直接跨了三个区,开到了清河郊外。
衡南蜷在车上睡了一觉,被叫醒的时候车门打开,盛君殊撑着车门俯身看她,神色稍微有点犹豫:“困不困?困了回去。”
衡南用手背擦擦嘴角,用力摇头,一把推开他下车。
刚走两步,就被呜咽的冷风吹得掉头折返,撞在盛君殊胸膛:“怎么了?”
郊外行人少,温度低,四面都是荒草黑漆漆一片,冷风往领子里钻,衡南双手插兜,牙齿打颤:“没……什么。”
“冷不冷?”
盛君殊让风一吹,也有点后悔,走得太急,忘记让她多加点衣服,立刻把外套脱下来,将衡南一裹,睫毛动了动,“好点了吗?”
荒草摇摆,面前一道苍白的阶梯向上,白色的临时路灯。
衡南知道这是哪了,是清河郊外最大的墓园。
走到最后,衡南脸色青白地裹着盛君殊的外套,紧紧地抱着盛君殊的手臂,几乎是让他提上去的。
“……还能走吗?”
盛君殊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他感觉到师妹抖得太厉害了。
关键是他把阳炎之气都刻意收敛了,还是没等到一只怨鬼。
但是衡南瑟瑟发抖地说:“能!”
盛君殊叹口气,扶着她的腰,把她提溜上了最后几级台阶。
高高低低的墓碑,分明的棱角上挂着清冷月光;影影绰绰的是墓碑两侧的松柏,一些蜡还没烧完,摇曳的一米烛光。
有一只手,拍了拍衡南的右肩膀。
尖叫冲出前,汗流如雨,衡南脑中一片空白。
冷气呵在她脖颈,捏得皱巴巴的驱鬼符,刚让她抖成帕金森的手折剑褶,盛君殊肩上灵火就受了感应,立刻“呼”
地腾了过来,刹那间把符纸从头燃到尾。
盛君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气波荡开,四周的小松树都被荡得疯狂摇摆,落了一地针,他一回头,只看见带着火光的灵符灰烬,从衡南手里坠到了脚边。
盛君殊吃了一惊,旋即大喜:“你刚才一个人把它灭了?衡南,好勇……”
话音未落,咣当一声,落叶四散。
半个小时后,盛君殊拦腰抱着当场吓昏过去的师妹下了七十多阶山路,擦了擦汗,抬头看了眼旅馆红通通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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