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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君殊说:“明日吧。”
两对目光聚集在他脸上。
“入冬封山,事情颇多。”
盛君殊硬着头皮说,“明日是个好日子。”
丹东默然片刻,猛地咧嘴笑了起来:“好,明日就明日。
衡南,就穿你祀山鬼那件衣服成婚。”
“好,弟子先回了。”
衡南起身离开,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走出蜉蝣天地时,盛君殊突然觉得这幻境也不是一点用处没有。
起码还和衡南能补办场婚礼。
虽然婚礼对师门诸人来说,因为过于简单而缺乏刺激。
比如此刻,盛君殊抬抬手指,就能让垚山上下拉上红绸花,使个小法术,掌心一张张礼帖连缀而起,“啪啪啪”
地直接贴到所有内外门弟子的窗户上,给自己和师妹也发了一份,揭下来可以做纪念。
但说实话,第一次婚礼,他多少有些紧张。
门外已经充满了欢喜热闹的祝福的喧闹,盛君殊在紧闭的房门内数正字,脑子里一片混乱,数了几遍都是错的,一直坐到日头落下去,站起来焦虑地洗了两遍澡。
随后还是从后院翻进衡南房间。
刚拉开门,他便愣住。
屋里没有点蜡,很暗,但暗得和以往的光线暧昧不同,有种死气沉沉的意味。
风将纱幔吹起来,吹得如同灵堂上的白幡。
盛君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联想。
但这一刻,心中不详的预感的确达到顶峰。
黄昏最后一道光线,堪堪照亮地上掉落很多的破碎的布条。
红色和黑色,暗坠的宝石和鳞片闪光,一刀一刀,都是剪刀故意剪开的。
这件裙子,是衡南祀山鬼的那件。
是她明日要穿的吉服。
一对赤足站在满地布条中间,似乎静候已久。
盛君殊向上看,小腿,白色亵裤,白色亵衣,再上面,是一把匕首。
抵着他喉咙的匕首,尖端刺入皮肤,锐利的刺痛,衡南站在黑暗中,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像戳进去的两个洞,嘴角勾起,看他的眼神极尽绝望,含着陌生的可怕的笑:“你不是我师兄。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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