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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南黑黝黝的眼睛在他面上停留了片刻,垂下眼利落地摇头,摇得很孩子气,头发丝跟乱晃。
盛君殊抬头扫了一眼店里,耐心跟村支书解释:“她是没来过,让她自己进去转转。
我们在外面等一会儿。”
村支书哪敢不应,住了脚步,看着衡南走进去。
剩下两个男人,气氛好像松快些,他从内兜掏了根烟递给盛君殊,露齿笑道:“女朋友啊?”
盛君殊平时不大沾烟酒。
但见村支书一路说得口干舌燥,正在不自觉地来回清嗓子,目光在他熏得焦黄的手指上一扫,还是接过来,两人一上。
从这殡葬用品、五金、日用百货三合一的超市小门进去,里面别有洞天。
大屋里很暗,屋里全是货架,货架上满当当地塞了各种货品。
买烟酒的玻璃柜台后面,老板耳朵上夹着根烟,翘着腿斜坐着,正在点零钞,嘴里默念:“六十五,七十……”
超市后门敞开,后门直通后院,亮光洒进来,刚好省了开灯。
一个年轻女人坐在小板凳上,戴着碎花套袖,在后院里低眉扎纸人。
衡南打量一周,收回目光。
数钱老板也无意中瞥向了她,一看就是个生面孔,愣了愣:“要啥?”
衡南直直地看着他,脸蛋藏在西装外套里,一对瞳仁像猫似的,鼻梁翘,嘴唇又红,让人移不开眼:“灯笼。”
“灯笼……”
老板把钱放下,皱起眉头转身在货架寻找,“我们这早就没人用灯笼了。”
取了三四只纸盒子摞在柜台上:“灯泡行不?led的。”
大约灯笼和灯泡多少还有一个共同的字,衡南沉思了片刻,点头:“好。”
老板松了口气,又听她说:“要最大的。”
老板赶紧从柜子底下翻找陈年旧货,吹了口灰,“给你拿个12瓦的。”
衡南静默地掏钱,又静默地离了店,老板还奇怪地看着她。
“她要灯笼,我会扎灯笼……”
一回头,原来是院子里扎纸人那女人摘下套袖走出来了,也焦急地往外瞅着,“你咋让她走了。”
“哎呀,你掺和啥呀?”
老板嫌麻烦,“又是城里人过来景区玩的,路过而已。
你看她脸白成那样,上来就要灯笼,不走我害怕。”
“不是的。”
女人面色严肃,拇指和食指扣起来,圈成两个小圈,在眼睛上比了一比,皱起眉,“我刚才,在她身上看见天书了。
你不可,对神明不敬。”
老板吓得毛骨悚然:“燕子,快正常点,神叨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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