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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时两只用红绳扎着的黑黝黝的小耳朵辫儿一动一动地,活像一只劲生生的小狼崽子。
她吃得努力,因年岁尚小,不免掉下一二根残碎面条。
一只小狗的脑袋突然从她怀里挤到桌案上,拼命地瞪着眼睛,歪着脑袋舔舐走掉到桌上的面条。
老妇人见此去抱狗,女童不愿离了玩伴,扔下筷子夺抱着小狗,瘪着嘴就要哭。
恰在此时,有人叩了叩门,问道:“店家,可还有空屋子?”
老妇人也不想叫孙女哭闹给店家添乱搅扰了人家的生意,只得亲自拿起碗筷给小孙女喂饭。
女童觉得门外那女子的声音好听,因而一边嚼着面条,一边好奇地回首看着客店大门处。
彭有财走到门边,趴在门缝上往外看了一眼,说道:“店小,满客,没房间了,您往别处去吧。”
却听一女子略带歉疚地说道:“还您请行个方便,我夫君染了风寒,又饿了半日,实在难受,让他吃点东西,我们便走。”
又一阵咳嗽声传来,等咳嗽声停歇后,有男子缓若清溪般的声音慢腾腾地说道:“夫人,走吧,我们还是别为难人家了。”
那女子满是心疼关切地说道:“可是你病得这么重,赶了这么久的路,总得歇一歇”
窗边的男子吃光了面,端起碗将汤闷净,起身打了个大大的饱嗝,擦着嘴往门边去,
“掌柜的,把我的房间让给他们就是了,我睡柴房或者灶下都成。”
说着也不管彭有财的反应,直接开了门,待看清门外二人时,他眼底瞬间滑过一阵异色,正要打出的一个嗝顿时被生生压在喉间,进退两难。
身后正抱着小狗吃面的女童亦眼前一亮,“奶奶,哥哥姐姐真漂亮”
忽地与门外女子四目相触时,女童害羞地将脑袋钻进祖母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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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榴花从后厨出来,见门边立着两个虽衣衫朴素,样貌却极为出众男女。
尤其是那个一脸病气的少年,脖颈上挂着一个金灿灿的长命锁,整个人简直有种异样的好看。
开门的男子用衣袖狠狠擦了擦嘴,莫
名奇妙地有些紧张,“我那个我叫在下赵柴儿,中洲人士,二位请进。”
颜浣月半扶着裴暄之,说道:“多谢。”
彭有财见这女子的夫君果真是个病人,也立即热络地引他们到桌边坐,一边提着热水沏茶,一边解释道:
“小店偏僻,住的都是些外地往来的行路人,熄了灯难免谨慎些,实际上还有一间空房,稍候给您二位收拾出来,客官勿怪,勿怪。”
裴暄之接了热茶暖手,环顾四周,打量了一下店里众人,甚是感激地对彭伯有说道:“叨扰了,也请给我们来两碗面吧。”
彭有财转身对站在后厨门边的沈榴花说道:“娘子,两碗汤面,小郎病着,送个甜汤荷包蛋。”
沈榴花回道:“好。”
这便回身进了后厨。
颜浣月忙起身将钱放到临近后厨边的柜子上,“能开门让我们住店已是帮忙,怎好劳烦赠送。”
说着回道桌边,摸了摸裴暄之的额头,温声说道:“烧退了些,晚上好好捂一夜,兴许明日就好了。”
裴暄之点头说道:“嗯。”
那搂着女童的老妇人问道:“小丫头带药没?我包袱里有些治风寒的草药。”
颜浣月说道:“多谢,我们马车里有药,才熬过喝了的,您怎么称呼,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那老妇人笑呵呵地说道:“老妇人姓张,叫我张婆婆就是,我们是旧滕州周边的人,我家女儿嫁到南边,多年未见,老妇这世上一遭眼看也快走完了,这回正是要在临闭眼前去看看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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