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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的裴曜低头看着手机上的购物页面,嘴里蹦出三个字:“你别管。”
啃着香蕉的裴汀缓缓道:“裴曜,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偷用咱爸香水的吗?”
裴曜头也不抬道:“什么时候?”
裴汀:“高二我喜欢上前桌女生的时候。”
裴曜:“……”
裴汀:“那时候我一天往校服上喷两次香水,跟你现在一个死样。”
裴曜:“……”
他指着病房门,心平气和道:“滚。”
裴汀优雅地一抹嘴:“好嘞。”
完成探视任务的他麻溜地起身,临走前扭头丢出一句:“住两天院,你过敏怎么还复发了?”
裴曜有些莫名。
裴汀:“你脖子后面红了一块,跟过敏一个样。”
裴曜没放在心上,继续低头看着手机上的香水购物页面:“你看错了吧。”
裴汀耸耸肩,只当自己真的看错了。
————
晚上七点半。
夜幕之下,街边路灯遥遥亮起,连成一条璀璨灯河,大厦霓虹光流转。
病房里,大型霸王花苏安拆开外卖盒饭,一边吃一边时不时瞥着坐在沙发上的幽采。
青年坐在沙发上,穿着低腰牛仔裤,心满意足抱着一小破壶喝水。
苏安吃了十分钟,幽采就喝了十分钟的凉水,看上去还怪满足的。
十五分钟后,苏安撂下筷子,实在看不下去:“你不吃晚饭吗?”
幽采一愣,随即腼腆地笑了笑,说自己吃过了,节省的模样在苏安眼里跟朵风雨凄厉飘摇的小百花似的。
还是个大学生的苏安神情复杂道:“你家里不会还有个年幼的妹妹,重病的母亲,滥赌的父亲吧?”
幽采愣了,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
苏安松了一口气,刚要拿起筷子,就听到幽采想了想说:“我家只有我一个。”
苏安:“……”
好。
很好。
他就不该问这一嘴。
家里人全死光了,就剩幽采一个人。
还不如家里有年幼的妹妹,重病的母亲,滥赌的父亲呢。
从小家庭和睦的苏安默默放下筷子,看着年纪同他差不多大的幽采继续专心致志喝着凉水。
半晌后,苏安才不自然地咳了咳道:“那什么……我不知道你家就你一个人。”
幽采歪了歪脑袋,想了想道:“你不知道很正常啦。”
毕竟整个人间只有黄鼠狼精和鲤鱼精知道他是朵油菜花精,自天地精华产生。
苏安没吭声,自个默默收起外卖盒子道:“你真从山里出来的?”
幽采神情骄傲:“是啊,我们那山可好了,不管是春雷还是春雨,我都是第一个知道。”
苏安眼皮直跳,一下就想到了山头上破旧的茅草屋,下雨直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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