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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我帮忙去问一问黄老牙的家人,愿不愿他活着,要想活,就要解蛊;倘若要解蛊,就需要负责起她儿子往后的生活,包括治疗的费用。
我说我帮你问问吧,这东西也不打紧,黄老牙不是还有意识吗?有钱人怕死得很。
问他就最管用。
我现在想明白了,罗婆婆是准备讹上黄老牙他家了――她最开始是准备报复黄家的,于是将黄家身体抵抗力最弱的小女儿、六岁半的黄朵朵下蛊弄死,制成小鬼;然后开始折磨黄老牙,但是当王宝松出狱之后,罗婆婆却发现儿子已经疯了,她一离世,若没人管,儿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几天就要到地下陪她了,思前想后,于是筹谋着今天这一场戏码。
她嫁到色盖村,一辈子都没有给人知道是个养蛊人、神婆,此次出手,根本就是想要牺牲自己,成全儿子。
杨宇打了电话,黄家那边很快就传来消息了,她们愿出50万,将王宝松送到州精神病院去治疗,并负担后续的一切费用。
我早听说黄家是我们那个穷县里数得上的富豪之家,此刻果然阔绰。
我把那边的消息给罗婆婆说明,她说这件事情,要我来作保,如果黄家不守信,有我仲裁他们,她老人家也放心。
听着意思她是指望若黄老牙蛊消好转,黄家翻脸不认人的时候,由我来出手维持契约。
我断然拒绝,这种鸟事我一点儿都不想招惹。
见我不肯,她咧着没牙的嘴在笑,然后问我:“你是不是把那小鬼收留了?”
我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她说你不会养,没几天就灵体消散了,三魂七魄皆无,永世消弭。
我说得了吧,我们家又不是没有这法门。
她很无奈地说,她有个法子可以召回小鬼的地魂(又为识魂),唤醒记忆,重开灵智。
我心中一动,唤醒记忆对于我来说真的没什么吸引力,但如果是重开灵智的话,那就真的让我眼馋了――小鬼属阴,原本的心性即使再淳朴善良、乖巧可爱,但是时间一久,也要被秽阴之气洗涤心智,变得善妒、记仇、暴戾和懵懂,异化为邪物,最后心智全无,只保留有残暴的本能。
倘若能够召回地魂,重启心智,这样的小鬼有着属于自己的意识、世界观,方能有所成就。
而作为它的主人,我则会水涨船高。
我同意了,说如果有,那我愿意做这个见证人,一方毁约,我来追究。
她看着我的眼睛,说要我发一个血咒,我心中一跳。
要说往日,作为饱受党教育多年、持无神论的我,赌咒发誓就跟放屁一样,自然不会拒绝。
然而我苦读了几天破书,知晓一些门道,自然不敢答应。
什么是血咒?那是一种以自己的血液作为导引,念咒语,将自己灵魂的一部分移植到另一个人体,或者契约里面。
前者是以生命为代价,后者是以失血为代价。
这里我们专讲后者,倘若我没有执行契约内容,或者执行不力,便会诸事不顺,而且还连累家人,虚弱、多病甚至得血液病而死。
这种咒法恶毒之极,最早据说源于泰国的降头术,然而苗疆的黑巫术、茅山道术等旁门左道中亦有类似法门。
我是真的吓了一跳,没想到罗婆婆的如意算盘竟是这个。
我拍拍手站了起来,跟她说道:“罗婆婆,那法子你要是给我,我自然高兴,以后见到王宝松也自有一番照拂;你若是不肯给,我宁愿让那小鬼洗衣做饭搞卫生,给我当丫鬟,也不愿意为了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去冒险,风险和收益完全不对等嘛。
我回家了,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了――本来就不关我的事。”
我转身就走,没走到门口就被她叫住。
我平静地看着她,推门的手却没有收回来。
她满是眼屎的一双眼睛里又流出了滚滚的眼泪来,她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无动于衷地看着她,要以前我真的就心软了,但是一想起她床下埋着的小女孩尸体,想着那些恶毒的咒法,我心就如每天早上的老二一般坚硬。
她说好吧,折中一下,那她对黄老牙发血咒吧。
我松了一口气,说这可以,反正不要让我吃亏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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