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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放心,臣妾断不敢的!”
她应得明快,端是个乖巧听话的小姑娘。
但她自是不会落下病的。
未曾有孕的人,怎会因为小产落下病?
不过,他因此而生的万般愧疚与好意,她自然乐得照单全收。
只消他守在她房里,她就愿意让他事事照顾她,让他在照料之间将她装进心里。
如此过了足有七八日,他到漪兰阁的次数才总算少了些。
倒也不是对她冷淡了,而是朝政忽地忙碌起来,让他一时之间顾不上后宫的任何人。
她在闲来无事时听说,南方下了大雨,多地已闹起洪水。
西边的若莫尔又再度惹起事来,这回甚至闹得更大,左右贤王竟越过若莫尔王直接纠集起兵力,欲直指大魏。
一股子剑拔弩张的气息,直引得京中震荡。
就连一贯无心政事的莹贵嫔也有些慌,来探望徐思婉时一进门就攥住她的手,眼巴巴地问她:“你是官家女儿,读的书多,快与我说说……不会真打起来吧?若打有能打多久?咱们能不能赢?会不会死很多人?”
可这种事哪里有数,若能如此简单地说明结果,那也用不上三省六部了。
徐思婉只得坦白告诉她:“我也不知。”
“唉。”
莹贵嫔重重叹息,直接坐到不远处书案前的椅子上。
那椅子有很高的靠背,她靠着靠背歪在里头,衬得身形格外娇小。
徐思婉含着笑走到一旁,亲手帮她倒茶:“若硬要我说,我觉得打起来或许在所难免,可若论输赢……若莫尔兴许能得一时优势,却终究难入京城、更难占这天下。”
“这样吗?”
莹贵嫔又提起劲儿,打量着她说,“你是当真的,还是哄我呢?”
“当真的。”
徐思婉道,“改朝换代并不少见,但国与国间的吞并却非易事,古往今来也没有几回。
况且大魏国力又远胜若莫尔,若真到了丧权辱国的那一步,便连民间有识之士也会揭竿而起,不容蛮夷践踏。”
“这样啊……这样就好!”
莹贵嫔脸上有了笑容,徐思婉看得愈发好笑:“姐姐愁什么呢?”
“还能愁什么?”
她嗤的一声,娇声道,“你看看我——我长得这么好看,若蛮夷闯入皇宫,我必是被掳走的命呀!
那样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便是我不讲什么三从四德忠贞不二,必定也难逃折磨终是一死,想想都吓人呢。”
徐思婉讶然,心下不得不叹一声:莹贵嫔可真是个妙人儿。
她总说她书读得不多,想来也该是真的。
一则教坊那样的地方不会容舞姬多读书,二则从莹贵嫔素日的谈吐来看,也的确不像个读过万卷书的人。
除此之外,徐思婉去她宫中那么多次,也从未见过她手捧书卷,一次都没有。
宫中许多嫔妃就算无心史政也爱读些闲书,话本戏文总归能看看,唯她一概懒得碰。
可便是这样不读书,莹贵嫔却又能将许多事看得极为透彻。
那日她赌着气与皇帝分辩的几番话都句句在理,如今这一番分析状似随意说笑,但也将自己的命数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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