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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起意的监生们与同窗互视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往偏门而去,直奔食堂。
刹那间,小摊周围又变得空荡,唯余少数守着最后一锅香酥鸡的监生。
他们一等到香酥鸡到手,就迫不及待地往回走。
此时,尚有许多落在后头的监生们,陆续从偏门出来。
他们看着一拨又一拨匆匆从外头回来的同窗,有些讶然。
转眼又瞧见孟桑等人和那标语,更为不解,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同窗们是尝过食堂小摊的小食,于是决定转而去食堂了?
这些监生出来时,香酥鸡已经分光,红烧肉的锅中仅余酱汁,实在无法理解为何同窗们忽然就愿意回食堂,故而没怎么将此事放在心上,目不斜视地奔着坊内食肆去了。
看着这些监生走远,叶柏疑惑问道:“桑桑,为何你们不多带一些出来?如此不就能给食堂揽回更多监生了吗?”
孟桑给油锅盖上锅盖,没有立即灭掉炭火,笑道:“因为食堂负担不过来呀!”
“如今食堂里的杂役们习惯了每日应对二百多名监生,如若我一下子吸引了四五百人过去,只怕他们会手忙脚乱。
与其出了各种错乱惹监生不快,还不若每日慢慢往上增数目,渐渐适应。”
“再者,只要他们亲自见过红烧肉,闻过这种诱人香气,那么给出来的越少,就越能让吃不到的人心里痒痒。
倘若此时旁边还有品尝过的监生,不断描述个中美妙滋味,那他们必然会更愿意回食堂,好好解个馋劲儿。”
叶柏一向是旁人眼中的小神童,眼下也是听到一愣一愣的。
桑桑真是太“奸诈”
了!
叶柏瞅着柱子将小摊收拾得整整齐齐,唯有孟桑跟前的炉子和油锅没动,一时有些茫然。
是……还有什么事?
孟桑看了眼天色,环顾四周没瞧见杜昉和谢青章的身影,只当是对方有事耽搁了。
虽只见了几面,但孟桑能看出谢青章是个言出必行之人,可靠得很。
现今还未来,想必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再等等便是。
左右干坐着无趣,孟桑起身活络筋骨,毫不顾忌仪态地伸展四肢,随口问叶柏:“对了,阿柏,你出身也不低,缘何这般钦慕谢司业?”
听到此问,叶柏立马将方才心中疑惑悉数丢开,双手负在身后,一本正经地给孟桑说起《谢司业的辉煌二三事》。
叶柏前半段那些夸相貌、性格之类的话,孟桑虽然觉着对方说得也挺对,但并未有什么实感。
可等到叶柏夸赞“谢司业不靠门荫,参加科举,且主动提议糊名,是堂堂正正的少年进士”
时,孟桑倒是油然生出钦佩了。
无他,门荫于本朝官员子弟而言,是最为快捷舒适的入朝途径。
而参与科举的学子,即便考上了进士,还要面临漫长的待选,为官之路很是不易。
如此大趋势下,这位谢司业还能毅然决然以科举取士,确实有几分风骨。
忽而,有一道包含笑意的声音传来。
“修远啊,原来你这般受叶相公家的小郎君喜爱?听听这夸赞之词,啧啧,老叟我替你脸热。”
孟桑循声望去,就瞧见谢青章手里拎着食盒,正与一位老叟从偏门出来。
她稍稍扬眉,一眼认出老叟正是不久前深夜来到食堂,品尝过赛螃蟹的沈博士。
一旁的叶柏见了谢青章,先是一喜,旋即就察觉自己一番天花乱坠的夸赞,尽数被正主儿听见了!
他一张白净小脸陡然涨得通红,颇有些无地自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孟桑瞥了一眼脸红的叶柏,憋住笑,上前见礼:“见过谢司业、沈博士。”
此言一出,谢青章一愣,不由自主望向身侧,沈道抿出一抹尴尬又得体的笑来,而柱子与叶柏赶忙行礼时,不约而同地小声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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