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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信和沉默地抽着烟,见到身边突然出现的陆曼,目光一凝,倒是没表现得太惊讶,俯身按灭了手里的烟,侧头问到:“什么时候回的国?”
陆曼看着他,十分温柔地笑了笑,她的眼角有几道细微的纹路,跟身上那股知性的气质混合在一起,纯然女性的柔美。
她抬起手来,拉了拉姚信和有些散开的衣领,小声回他:“没几天。
我过来跟秦刻拿个离婚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这天气了,怎么还穿这么点。”
姚信和年少时得过陆曼的照拂,对于她的亲近还算习惯,只是此时两人已经长大,各自又有了家庭,实在不再适合这样的动作,于是往后挪了一挪,点头说到:“是好事。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姚信和向来不能理解女人对于爱情的热忱。
当年陆曼插足秦刻与前妻的婚姻。
姚信和就告诉过她,一个打着“爱情”
的旗号出轨的男人,热衷的东西往往不会是爱情,他们享受的,是婚姻之外的背德感,是出轨偷情的刺激,而这样的刺激,独独不会是女人口中的爱情。
但陆曼不相信。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意外。
可世上没有意外,谁都不会是一个意外。
所以,她的第二次婚姻最终以失败告终。
看着眼前姚信和依旧俊美雅致的侧脸,陆曼目光中似乎隐藏了某些不可告人的深情,她靠过去,声音放的很轻,“其实,我有一些惊讶。
阿和,我真的很惊讶,我没有想到,你有一天也会选择结婚,或者说,你会选择跟过去妥协。”
姚信和目光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雨,平静回答:“无所谓什么妥协。
不过是到了年纪,遇见了合适的人,这不是一件坏事情。”
陆曼微微一愣,也点了点头,而后轻拍他的肩膀,重新微笑起来,显得很是善解人意,“那么恭喜你。
我相信你的眼光,我也相信,那个姑娘会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如果你还是对男女情事心有芥蒂,不如尝试和她聊聊,毕竟,一个合格的妻子,应该能懂得怎么去体谅丈夫,性不是婚姻的全部,如果你过不去心里那个坎,我想,她也是能够理解的。”
姚信和将烟头握在手里,显然不太愿意聊起这个话题,“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们之间不能有一个正常的夫妻关系?我不需要一个女人委曲求全的体谅。
我选择跟她结婚,夫妻之间的义务,就不会逃避。
我不会因为自己的过去,就选择摧残自己的合法妻子,我给不了她许多,但我会尽力。”
陆曼显然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从姚信和嘴里说出来,毕竟在她过去的印象中,姚信和是一个除了面对自己、对其他异性都十分冷漠抗拒的男人。
她搭在腿上的手指略微收紧,嘴角努力往上提起,再次开口,难免就显得有些刻意:“你能这样想当然最好,我看她其实还小,就算有哪里不懂事的地方,你也不要太着急。”
话到了这里,便有些继续不下去。
姚信和在陆曼面前,虽常有感恩的姿态,但他本人,其实是不乐于长久跟她待在一起的。
因为姚信和的世界,属于武装着尖刺的钢刀。
他不需要一个温柔体贴的女人,陪他感受一段儿女情长,陪他回味一些年少时的苦难记忆。
他十五岁时,可以选择敲断自己的脚踝骨,成为一个看似正常的人;那么二十七岁的他,自然也可以为一段婚姻,尽力保存一点儿在馊水里翻腾熬煮过的良心。
“阿和,我这次会在国内多待上一阵子。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可不可以…去看看糖糖。”
姚信和听见陆曼的问话,没有多做思考,直接摇头拒绝:“不可以。
我不希望她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主动抛弃过她的母亲。
我现在的妻子,会是她以后生命里唯一的母亲,而我相信,她能做的很好。”
陆曼呆呆地坐在原地,一时手脚发冷,她看着眼前的姚信和,一时红了眼眶,简直有些说不出话来。
但沈倩此时尚且不知自己已然成为一位充满潜力的好母亲。
现在的她,相比于养育孩子,其实更想拿回自己十块钱两个的神仙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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