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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太太轻轻蹙了一下眉心,我见犹怜。
有不受美色影响的大老粗拍桌子:“鬼怎么不杀你?”
陈子轻眨眼:“我没有得罪鬼啊。”
“照你这么说,我家小克得罪鬼了?”
陈子轻没出声,他几不可查地撇了撇嘴,那不然呢。
大老粗愤而咆哮道:“柏先生,我家小克只是爱玩,不会对鬼神大不敬!”
柏为鹤始终背对会客厅立在原地,也不知有没有在听里面的种种,此时钟家人希望他发表看法,他平淡无波道:“我不参与你们之间的事。”
大老粗气得发抖,你不参与,那你一晚上都不让我们见到人,第二天也不要我们把人带走?
双标!
大老粗当场拔枪。
陈子轻惊呼,他还没提醒柏为鹤,钟家其他人就已经哗地站起来,挡在他的枪口前面。
疯了吧,对着柏为鹤开枪!
就算打地面上了,他们也别想走出公馆。
柏为鹤虽然初来乍到,但垡城圈子里至今都没摸清他的背景,深得很。
大老粗在几个长辈的低声警告下冷静了点,他把枪重重砸在桌上,挎着脸忍气吞声。
陈子轻没找地儿坐,他全程站着,拿出了百分百被提问的态度。
钟家挑不出他的其他刺了,这么干耗到七点半,把给微玉撑腰的柏为鹤耗走了也没用,除了把人打一顿,做不了什么了,打了还有可能得罪傅延生,谁知道会不会又出现上次那种先同意让钟家把人带走,半路却发请束保人的离奇现象,他们权衡利弊,一对眼神,只能就此作罢。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要为家族的长远利益打算,家主比他们更清楚。
于是路家一众起身向公馆主人打招呼:柏先生,我们已经跟傅太太聊完了,告辞!
柏为鹤侧身:“慢走。”
陈子轻等人走光了就拍拍胸口,追上朝木桥方向走的柏为鹤:“柏先生,路少的死因你都听见了吧,这个世界真的有鬼。
柏为鹤脚步不停地踏上木桥:没见过。
陈子轻替他庆幸:那你是幸运的。
上了木桥,陈子轻垂头注意脚下的时候,没发觉前面的人身形有一瞬的停滞。
天冷,池子里的水结着冰,佣人没打碎,保持着自然的风光。
木桥硬邦邦的,踩上去发出咯吱响。
陈子轻跟着柏为鹤走到桥那边,看他左耳廓上的助听器,熨得很平整的黑色大衣,松弛垂落的手,嗅着他身上的冷淡气息。
商场如战场,家破人亡打败仗的没怨气吗?
可能鬼也怕穷凶恶极的杀人犯跟坏人吧。
因为那类人身上的煞气太重。
做人的时候不敢惹,做了鬼还是不敢。
像傅延生,扇死个人跟扇死只苍蝇一样,他都没被鬼带走。
司机在公馆门口等老板,有辆车停靠过来,下来的年轻人一表人才,衣服上有家族徽章,表明了身份。
就在司机准备给老板打电话汇报时,公馆里走出来了两道身影,前面的体型高大,几乎把后面的人挡住了,只能从他迈开的腿间看出一双白靴,网上是直而细的腿。
司机听见那年轻人扬手:嫂子。
然后他口中的嫂子,也就是傅太太从老板身后走出
来,公馆门前精心养护的花顿时就不怎么样了。
陈子轻看到费莱尔出现在公馆,有种悬在头顶的刀终于掉下来的一言难尽感,他偷瞄柏为鹤,自己现在没有理由再住下去了。
柏先生,谢谢你昨晚收留我。
陈子轻真心诚意地道了谢,袖子里的手拿出来,对着他挥了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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