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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哪里来的?”
她又问。
“日本。”
哈,就说嘛!不过他的中文还算不赖哟,蔡含文接着问:“你要找谁?”
“王柏强。”
说罢,瞧见她又不自禁地张嘴打了个大哈欠,石黑疆介的眼光闪了闪,唇瓣勾得更高了,“请问,你认识他吗?”
一口大哈欠含在嘴里,睁大了眼,她瞪着他瞧,喝,来自日本的陌生男人,敢情眼前这家伙就是王伯伯家早八百年前就已经望穿秋水,等待着的那位尊贵的青年才俊。
回来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她已经听过王依庭用那春情四漾的口吻,宣扬这即将自日赴台的青年才俊事迹不下数百回。
不下数百回耶!啧啧,耳膜都差点被王依庭的洋洋得意给刺了个大洞。
坦白说,王依庭那骄傲的炫样子相当让人看不顺眼,好像一跟人家豪门世家有什么攀亲带故、芝麻绿豆大的交情,就有多了不起似的,标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小人心态,哼,崇洋媚外的笨女人。
“请问,你认识王柏强先生吗?”
“是认识。”
“请问,他家的方向往哪儿走?”
“喏,那里。”
下颔随便一点,蔡含文没什么好气地别开脸。
其实他也挺无辜的,平白挨她的闷气,只是谁教这几天只要不幸被王依庭逮到,王依庭绝对会用居心叵测的口吻拿有关这家伙的话题来荼毒她可怜的耳膜,导致她都还没见到人家青年才俊呢,就已经在下意识里讨厌人家了。
“哪里?”
浓眉一挑,他向前一步,不耻下问。
方才,他压根就没看清楚小精灵的下颔到底是点向东南西北的哪一处,不过倒是将小精灵眼中的不耐瞧得一清二楚。
怎么回事?他是做了,或是说了什么惹得她芳心大憎的事情?
烦不烦哪他?“那里啦!”
这回,她大方多了,伸长手臂,她清楚地指着某一个方向。
不偏不倚,她手指的方向是往谷关而去,与王家是相反的方向,而且,她是故意的。
谁教他刚刚藏在唇边的笑容让她给眼尖的瞧见了,而且不知怎的,她很不爽他偷偷摸摸地在暗里嘲笑她,那贼性……啧,倭寇就是倭寇,天性就是不讨人喜欢。
活该他得多走一段冤枉路,有本事就去找别的善心人士问路,哼,敢笑她!
道了声谢,石黑疆介不疑有他的转身离去。
小精灵看起来对他绝无好感,而他呢,虽然对她感到新奇,但也没啥兴致去招惹人家的僧厌。
既然知道了方向,他往前走就是了,大不了,待会儿再找个人问问正灵点。
才跨了一步,一阵轻风拂掠而过,毫不客气地抚过他黑亮的发梢,几乎可以感觉得到顽皮的山风自他身上卷起了淡淡的莫名,飘向仍静坐在石头上的小精灵,捺不住追索好奇的心,他半旋过身,顺着渐离的风向望去,胸口一震,炯黑的瞳眸绶缓旋起晶莹的光芒。
阳光下,或深、或浅的娇艳红花与嫩绿落叶随着风舞纷纷飘落,就在两人之间,构起了魅惑神魂的花帘,轻呼而过的微风细响仿佛在两双瞳眸的凝视下,架起了穿梭神秘色彩的帘幕,透过隐约花雨,他竟可以清楚地捕捉到小精灵眼底的欣愉与感动,就在这一刻,他心坎泛起了不曾有过的悸颤。
心悸,为眼前恍若仙境的绝妙景色,也为小精灵,不知何时,她眼底蕴含的不耐竟教醉人心肺的娇媚神采给取代了,真美!
顽长的身子定定杵立,石黑疆介面临了生平少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刻,他犹豫着,是该维持原意继续往前走。
还是旋过身,再与小精灵聊个几句,或许他可以探知她对他的不耐所为何来……
“哈啾!”
很扫兴的,蔡含文打了个喷嚏,瞬间口水乱乱飞,鼻涕细细地泄出两管,而丢脸丢到姥姥家的是,她身上竟然狼狈得连张可以拭鼻水的面纸都没。
苦着脸,满肚子咳声叹气,她正要认命地拎起袖子加以利用一下,就瞧到石黑疆介对她伸出一只修长又赏心悦目的大手,呈放在手心的,是条绣着银色细边的白色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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