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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目岗的考试可能后便要加大难度了,且晋升考试要结合绩效——也便是考评。”
这考评是金家很熟悉的,原本县衙也考评,只是数走过场,金逢春有过解释,道,“听说到局长级便要加政审,政审是打分的,目前审查什么不知道,听于小月说,政审评分很主观,在都六姑来给,评的是此人对买活军忠心不忠心,是否一心一意跟随买活军做事。”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金哥迫不及待问,“那军岗呢?军岗都有甚么,也要政审么?”
“军岗从参军时便要政审,”
金逢春看了哥一眼,着重说,“且有前提限制,新占之地三年内不招兵!”
当兵在从前,那是贱业中的贱业,民众对这群丘八的观感也极差,甚至觉得他们比地痞流氓可怕,谓贼过如梳,兵过如篦,『乱』兵那就如洗,溃兵、逃兵、『乱』兵闯入城中烧杀抢掠,比贼不差什么甚至残忍。
但买活军用大半年时间洗刷了众人的印象,兵——是可怕的,但买活军却不同,买活军的男兵女兵吃得都极好,顿顿有肉,白米白面管饱,都壮实、聪明、文雅,且透着一股子身怀绝技的沉稳。
生逢『乱』世,这种气质格外引人倾慕,因这是很简单的逻辑,想要在『乱』世护住家小,读书是无用的,要和买活军这样,才有那么一丝希望,武力能带来自信,这正是这一批年轻人急缺的、渴望的东西,只是他们从前并不能发觉自己的心思,直到买活军来了临城县,才明白自己正想要变成什么样的人。
自然了,便是拥有这般的素质,若只是个人,那心中也是底,若能加入了买活军这样的组织……非但于郎,便是金家几个兄弟,心中也暗自都想进买活军做事,只是从前苦无门路,如今听说买活军似乎要招兵了,个个动心,听到这三年之期,全都大失望,叫道,“三年?这样久?!”
“料着他们人手也不够罢!
三年后都打到哪里去了,难道不用招兵的吗?!”
金逢春瞪了兄弟们一眼,他们便安静了下来,她道,“新占之地,什么叫新占之地?临城县在就是新占之地,若是买活军拿下了许县,那临城就不是新占之地了,不明白吗?!
今天和一起去的炸鸡店,你们都知道徐三嫂是许县张家的人,她娘家侄儿年边新到这里,你想,大年下的谁走亲戚?他来必定是长辈有事,顺道带来的。
那个张老丈来做什么?一定要在年边来?肯定是六姐吩咐他们回许县办大事去!
说不准开年就要打许县了!”
她实在觉得父母兄弟都是有些笨的,至少和她比是这样,语气一时变得很严厉,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打下了许县,临城县便不是新占之地,就可以招兵了,问你们,就算你们体格、文化都不比于哥差,政审你们有什么?徐地主献了自己的田地,盖了一座水泥房,牵起了临城县和许县的商路,他亲家做内应,他们家那几个儿郎,政审分数你们能比吗?有于哥,于县令介绍来了王举人,王举人那是投效的一个举人,正在编写新算课本,那是对买活军有大用的!
于县令能源源不绝地介绍进士同年,们家有什么?们如何和他们比?哪怕们都进了买活军,将来晋升时一样要看政审分数,们能和他们比么?”
三兄弟一时间终于恍然大悟,和金逢春一起看向父亲,生出了同一种急迫感,便连金太太也是急得直跺脚,“哎呀,哎呀,这可怎生是好!
春娘说得一点错都有,们家那些关系都在吴兴——”
金县尉其实并不傻,否则也不能钻营到这个位置,他望着四个目光灼灼,脸上写着指责的儿女,苦道,“好太太,你不明白春娘的意思吗?”
这半年来新诞生的小野心家金逢春仿佛意识到父亲的犹豫和无奈,气势凌人地望着父亲,以督促他进步的严厉口吻说,“许县们是赶不上了,但从许县往吴兴那就近了呀,买活军拿下许县之后,为什么不能拿下吴兴呢?爹,你不能再装聋作哑了,此时一旦错过,永不可能比上家。”
“金家必须要献力献策,让买活军看到拿下吴兴的好处,为买活军取吴兴立下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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