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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两人到思南路的时候已近下午,寒假游客渐多,沿着幽幽石子路络绎不绝。
他问温时凯:“这几天白公馆和丁香花园你也去了,看出来什么没?”
后者步伐松快,给他一记眼神,淡笑:“你说呢?不然像你一样杵那当游客?”
这话让周元笑了几声,说:“我实在没弄懂你的趣味。
参观你家不更实在,经典的哥特式建筑,你不知道自《唐顿庄园》播出后,多少人想身临其境去感受一圈。”
“听过那句话吧,身在福中不知福说的就是你。”
他对建筑兴趣颇淡,走了好几天也没觉有异。
透过梧桐叶,温时凯遥望原方:“看过地产大王卢更斯的《建筑闲谈》吗?”
梧桐森森的石子路,总有种如烟缥缈之感,衬得男人声音低低的,像是森楚里的一层雾。
他说。
——紫檀匣子刻着绿泥款识,玻璃罩子里隔着砝码自鸣钟那时我一生中最难忘却的记忆,只是战争过去,一切皆晚。
那时的温时凯在图书分馆查阅籍典偶然翻到《建筑闲谈》,这句话如浮光掠影,他尚不能将画面揉于脑海。
如今走了圈老洋房才觉所言不虚。
周元:“没看过,不过真是很难想象一个对叁一教堂如此不敏感的人居然会喜欢仿古典建筑群,你这双标太严重了。”
“我也很难相信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居然能一天迷路叁次,带我在人民广场来回转悠两小时。”
温时凯扭头他一眼,淡淡弯唇,“体验不错。”
这话呛得
周元顿时哑口无言,又垂死挣扎:“我对上海真的不熟好吧,自小就去了北京,说不定以然比我更了解这里。”
说着用手肘抵了下他胳膊:“喂”
温时凯循声看他,步子倒没停。
“以然漂亮聪明,知性大方,你对她难道就没什么想法?”
周元说,“别说什么不知道啊,人姑娘虽然没明说,但有你的场合十有八九都在,高岭之月化身跟班,够主动了吧。”
温时凯瞧他眼神谴责,颇觉好笑:“我五月初就得回麻省理工,能有什么——”
“哎,人姑娘七月份也会跟着去,地域不是问题啊。”
他抢先打断。
在八卦上这人总是有用不完的劲,温时凯不含意义的斜睨他一眼,懒得搭理。
洛以然温时凯心微停。
老实说,她的心思基本写在脸上,这种眼神他早已司空见惯,不觉新奇。
冬天的风吹过来,混着阳光,温凉刚好,两人挺拔身姿也被拉出一道长长的黑影。
绕过复兴中路走到宁江公馆边上,周元也没再揪着刚才那个问题,正张望售票处,却在飘散倏忽的人群里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鹅卵石墙边,藤蔓依稀,少女拿着个相机四处找镜头,侧脸若隐若现。
微风过去,撩起她乳白色半身裙的一角,似跌落草地的白蝴蝶,翩跹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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