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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犹豫间,崔氏走了进来。
她的眼睛红肿,似是哭了很久,走上前嗓音暗哑道:“凝凝,我,我听谢玄烨说了,你都不记得了。”
她坐在榻边,扯住谢如闻的手,神色间缀着笑意,眸中却又已含了热泪:“不过,没关系,等回了家,总有一日你会想起来的。”
谢如闻被她感染,也有些哽咽,她虽在梦境中知晓了一些事情,可多年未见,她不知与崔氏说什么。
只整个人钻进崔氏怀里,轻轻唤了她一声:“阿娘。”
崔氏喜极而泣,虽然她早已哭过一场,听到她这么唤她,依旧是忍不住,泪珠子一直在落,最后哭的喘不上气来。
许久,崔氏才想起来,对她道:“凝凝,你父亲在船舱外呢。”
谢如闻从她怀中起来,往船舱门前看了眼。
此刻,定南王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前,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落寞,他与崔氏适才在门外,一直不知该如何与孩子相见。
她已不记得他们了。
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当年没有护好她。
崔氏先进了船舱,他一直候在这里,整个人来回踱步,很是不安,直到崔氏在船舱里唤了他,他才深出口气,推门而入。
——
他们的船在亥时到了邺城,谢如闻和她父母回了定南王府。
谢玄烨是南朝太傅,此次来北朝是以拜访交流之名被祁允贤上书力荐的。
他下了船后,北朝礼部负责此次接待的大臣已在岸边等候。
谢玄烨去了驿馆。
祁允贤在身后看着,神色凝了又凝,早在与陛下上书时。
他就已想好了。
此次慕之来北朝,定要好生接待他一番,与他竹林博弈,跑马射箭,探讨两国未来局势,可如今。
只剩一声叹息。
他早就看出来了,谢玄烨此行的根本目的,是阿闻。
他早就知道阿闻的身份,此次北行,对于他来说,是势在必行。
直到谢玄烨上了马车,祁允贤也翻身上马,回了他的府邸。
——
谢玄烨因着胸膛前的伤,入了驿馆的第二日并未进宫去拜见北朝的皇帝,当日早朝,有朝臣不满,祁允贤虽心中愤愤,还是为他说了话。
北朝皇帝命太医院的人前往驿馆为他治伤。
实则,谢玄烨的伤,用的都是上好的金疮药,已经结了痂,不耽误行走。
到了夜间,他正在屋内独自一人落着黑白二棋。
一人影于暗黑中出现在他的院中。
北朝太子萧墨独自一人,身披大氅,头戴帷帽,大步走进谢玄烨的书房。
随后,房门紧闭,浮生无念守在门前。
第三日的时候,谢玄烨入宫面圣,在宫中待至午后方回。
他坐在马车里,对无念吩咐:“去定南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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