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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没换上,人已栽倒在地。
柳扶微:“……”
一墙之隔,是一群不知是鬼魅还是傀儡的玩意儿在大杀四方,按说她一个锦衣玉食的大家闺秀,无端遇上这阵仗没吓昏头都算胆量过人,此情此境她还能顾得上把小吏拽进屋做简单的包扎,若非双手染了血,她简直想给自己来点掌声鼓励鼓励。
约莫是这两日发生的离谱事太过密集,以至于她内心开始对“不就是见鬼了么”
形成某种适应,甚至产生诸如“敢不敢让我更倒霉些”
的念头——
好吧,权当赌气一想。
诚然她仍有点懵,大致上也晓得这妥妥是遇上了邪魔外道的劫狱现场了。
要说这类场面在各类奇侠怪志里是屡见不鲜——什么几大名门正派围攻某魔教教坛、死了十几年的鬼王重生归来血洗某城、要么就是蒙受不白之冤堕入魔道的回来复仇……
姑且不论结果,通常在收尾处都少不了“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这种无人在意且必可少的惯用词。
嗯,说的就是外边那拨摇摇欲坠的大理寺守卫、以及隔“墙”
观火的路人甲譬如她。
柳扶微自知力有不逮,只求觅得一个藏身之处待他们这波打完再出来。
可四面八方打的如火如荼,厢房内也是够简陋的连个柜子也无,床底还是实心的,要藏也得说有地儿。
不然躺尸装死?
一想起前头薛达那疯样,以及卓然他们提到的“见人就砍”
,又飞快打消这念头。
她重新蹲回去,手扒着窗沿探出一双眼,但看卓然几度欲要欺近那老媪,都被公子兵的剑阵拦下,其余人马更处处挂彩,颇得狼狈。
她很快会意:公子们身份尊贵,大理寺唯恐有闪失担待不起,这才捉襟见肘,但这保守打法,又撑得了几时?
缠斗中的言知行一个倒跃站在墙头,冲下方的人大声道:“操纵傀儡线的另有其人,就在当中,速速找出!”
那妖女脸色微变,显然被言中。
她只失色一瞬,又笑道:“言寺正果然厉害,不错不错,若非扮成你们的人,奴家又岂能轻易脱身?只是……”
未说完,手中长鞭分成好几股细线,形态宛如八爪鱼似的缠住言知行,故意叫他抽不开身。
其实算上卓然,大理寺兵马不过十四五人,要揪出操纵者本不算难事。
难就难在公子兵越杀越疯,若停止抵御,自势如破竹闯出,可再拖延,她估摸着要是左殊同赶不回来,凭这么几个残兵怕是顶不住了。
毕竟这袖罗教的手腕着实邪门,又是缩骨功又是傀儡线,连个兵器都如活物一般……
话又说回来,这傀儡线能把人当木偶使,直接搞大理寺不就好了?唔,想必在人身上种线是需要特定条件的,正如少爷们共同点是去过百花阁……
柳扶微得出结论:这一连串事件是早有预谋,失踪案也只是为了把大理寺的主力兵引开,从一开始,这些公子哥就已经被锁定为砧板上的人质了……
只是,还是觉得有种难以名状的违和感。
至少,要换作她是袖罗教的人,操纵傀儡线的那人,应该藏得更隐秘些才对……
正胡思乱想间,言知行不知使了什么大招,妖女正中一掌,娇躯直直撞在树上,掀得院内琼枝绿叶一顿乱飞。
转机来的猝不及防,照理说他该上去多补一刀,但他一个反手,长剑“嗖嗖”
挥舞,众人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见距他较近的七八个公子哥同时“扑通”
跪倒在地。
柳扶微差点当他也失心疯,再定睛一看——公子哥们人是倒下,仍手肘并用欲朝前膝行,是被削了脚筋,意志还被傀儡线所控。
这一幕光远瞄着都觉得疼,她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脚踝,又不得不承认这也算不是办法中的办法了。
正当言知行挥出第二剑,身负老媪的董公子竟突然横剑向颈,不止他,其他公子哥——边上站着的连同跪着的,一个接一个地将利器对准自己的喉咙,端出自刎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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