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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祐笑了:“您还看不上佟家的示好不成?”
胤禛看着七弟,到底是说了实话:“孝康章皇后母家这一支本就是因为汗阿玛才兴盛起来的,如今直郡王和太子争锋,这是汗阿玛的儿子啊!
他们既是汗阿玛的舅舅和表兄弟,又是全凭汗阿玛才有了如今的尊崇,怎么敢妄自插手皇子之事,岂非不忠不义?”
胤祐真的笑了:“弟弟觉着您才是真的忠臣孝子。”
胤禛苦笑摇头:“七弟快别打趣我了,我也不是纯粹的赤子之心,佟家其实色厉内荏,他们起势太快,招了很多人的眼,又不懂得收敛,鄂伦岱隐隐地将自己居于皇子之上,对我们摆表叔的款儿,这样的人家我可不敢随意亲近,尤其是汗阿玛没示意的时候。”
胤祐勾起唇角:“汗阿玛的圣意已经很分明了,承乾宫格格就是汗阿玛给佟家的警告,可弟弟瞧着他们是认不清也不愿意认清的。”
胤禛叹了口气,端起杯子喝牛乳茶,佟家太不识趣,本来可以安安分分地当着天子外家,下一任的皇帝顾及祖母也会对佟家照拂一二,如今却硬要掺和进来,看来佟家的显贵也就是汗阿玛这一朝的事情了,如此心大的外戚谁上位都不会喜欢。
胤祐悠然自得地喝着茶不再搭话,汗阿玛一直都想让佟家置身事外,可惜人家不愿意做坚定的保皇党,想要拿着汗阿玛给的资本做下一朝的从龙功臣,就看汗阿玛能优待他们到几时了?什么时候汗阿玛默认他们下注了,他们就被汗阿玛放弃了,顶多顾及着生母的生养之恩给佟家留一线希望罢了。
胤禛整理好心情,接着规划他儿子洗三礼,胤祐既然来了,自然要多待一会儿,胤禛感叹道:“这有了阿哥的感觉就是不太一样啊!”
胤祐笑道:“有一种后继有人的欣慰感?”
胤禛歪头想了想:“就是感觉我这是真的有一个安稳的家了。”
胤祐扬唇笑了下,四哥这话感慨颇多啊!
等兄弟俩上桌吃饭,胤禛把人都打发出去,才开始诉说纷纷思绪:“我之前真的挺担心我有个庶长子。”
胤祐见左右无人,说话也是放松:“您是害怕直郡王和毓庆宫的事儿在家里重演?”
胤禛喝了杯酒,点点头:“不能不怕啊,眼见着他们俩之间无法善了了,这爵位和储位不是一个样儿吗?我顶多努把力让一个儿子得个亲王,其他的就得是镇国公辅国公,顶天了拿个贝子,这里头差距太大了,看了直郡王,谁相信庶长子会安分?”
胤祐叹了口气,发愁道:“您这是安稳了,我那儿还是一团糟呢!”
胤禛关心道:“弟妹不是温和大度了很多吗?”
胤祐无奈道:“我从来也没觉得哈达那拉氏是个小气吝啬的人,出身大家,出手阔绰,给大格格的待遇都是按着郡主的分例给的,只是待纳喇氏就是诸多打压,纳喇氏委屈,可是我也不能说福晋不对,毕竟妾侍伺候主母应当应分的,我这回来在前院住半个月了,头疼得很。”
胤禛和胤祐碰了个杯,给他出主意“你拿福晋没办法,就先冷待一下格格好了。”
胤祐抿抿嘴,“其实我是想劝劝福晋,要是想给妾侍立规矩,就都立好了,不要只针对纳喇氏一个人,毕竟有大格格的情面在,可是我也明白她的担心,我确实没办法。”
胤禛看着胤祐,见他打开了话匣子,静静地听着。
胤祐苦笑:“我其实后悔没带福晋去塞外了,那会儿是看大家都没带女人,我说就算了吧,这要是能把她带到塞外,让她怀个孩子,她不再警惕纳喇氏,我家里就太平了。”
胤禛说道:“这也不晚啊!”
胤祐扯唇无奈地说:“四哥,我也就是和你说,只要我一去后院,福晋就得认真盯那个格格两月,生怕有人怀孕,让我为福晋守身如玉吧,她到底什么时候能怀孕?而且关键是格格是汗阿玛赐的,他老人家没说不叫格格怀孕,我不想在这个上头招眼,传出去没准儿就成了我畏惧福晋,福晋再习惯了我守着她一人,我以后更难办嘛!”
胤禛皱皱眉:“总不能叫后院这些事儿牵扯到你,我的两个格格从来不给我添麻烦,你四嫂什么都能管好。”
胤祐叹口气:“这事儿其实也怪我,不该之前叫纳喇氏管着后院儿,她有些不太服从福晋管教,福晋想压她,又得顾忌着大格格,我觉得纳喇氏也没犯什么大错儿,也不忍心真把她怎么着,总之,我就是左右为难。”
胤禛顿了顿,还是说道:“生育有功提一下待遇就好了,实在不行再拉拔下她娘家,不能让她插手内宅事务啊。”
胤祐揉了揉额角:“我那会儿是真不太懂,觉得纳喇氏心里应该有数,下人们也应该分得清谁才是主子,福晋和嫡子才是未来家里头的正主儿嘛!
我要不想要嫡子,我娶福晋干嘛呢?总不能就凭着纳喇氏早伺候我几年,我就认了他阿玛当岳父吧?谁知道呢,人家还真就打得是先来先得的主意!”
胤禛无言了,四妃都是包衣女子,皇子都能被她们生了,包衣的人自然觉得后院的孩子都由他们女儿生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名义上的皇子岳父做不了,做实际上的更好,等阿哥长大,七弟不得看在儿子的面上对妾侍的母家多有照拂?
胤祐摇着酒杯,笑容有些无奈:“我是犯傻了,觉得福晋是出身大族心里对权力很计较,没想到后院女人都是如此,四哥,我真的好奇过,纳喇氏盼着自己赶在福晋前头再怀一胎是个什么目的?然后我就派人盯了盯她,自己也套了套话,反正她的大概意思就是说,不愿意受福晋指派,想要站稳脚跟,让福晋不敢随意支使她。”
胤禛眉目阴沉:“那家里不就乱了吗?政出多门会朝局混乱,府里头女主子多了,怎么可能不乱?”
胤祐闷了杯酒,“最让我哭笑不得的是她在我面前指责福晋的时候,谈到她在家里怎么怎么自在,怎么怎么轻松,就自从那天,我已经半个月没去过后院了!”
胤禛不满道:“她给你做格格还委屈她了不成?女儿将来能嫁到蒙古做王妃,生个儿子是宗室,叫汗阿玛是玛法,她的娘家不得好处吗?她自己在贝勒府里吃穿不愁,难道她嫁到普通旗人家里就万事不愁养尊处优吗?”
胤祐喉咙紧了紧,低声道:“虽然我额娘也是包衣出身,但是我还要这么说,包衣把我们当成了登天梯,纳喇氏本身不可能想那么远,但她下意识地想和福晋分庭抗礼,想生个儿子将来继承我的爵位,想要压住嫡子或者干脆不让嫡子出生,她和她的娘家借此一步登天,说得可怜好听,她没把福晋当成主子,没把自己当成妾侍。”
胤禛挠了挠头:“我觉得主要是太宗有五个福晋,所以一些有资历的妾侍就觉得自己地位应该很高,自己的儿子和嫡子地位差得也不远。”
胤祐叹口气:“那能一样吗?那五位福晋分别来自科尔沁部和阿巴噶部,都是太宗进攻中原的得力助手,纳喇氏要是有这样的家世,就不会做我的格格了。”
胤禛挑挑眉:“我说得这是远的,近的不就是直郡王吗?汗阿玛多疼这个长子啊!
惠妃不也是包衣出身吗?这事实明摆着就是庶长子也可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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