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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退避汝宁数年,避其锋芒,从不涉政事,那老皇帝下了这么一道旨意,看似嫁入天家,皇恩浩荡,谁不清楚他打的什么算盘!
皇恩浩荡,去他的皇恩浩荡!
三年前一封圣旨准她离京,她在汝宁才快活了没几年,如今又是一道赐婚圣旨,就要将她彻底拴在上京那个束缚人的鸟笼,真当她时鸢是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雀儿啊?
鸟雀都不带这么听话的!
“看好了,就收起来。”
老家主桃木拐杖敲了敲地板,看向时鸢手中攥成一团的圣旨,眸光微黯:“此事若有回旋的余地,上京早该有消息传出。
这次陛下铁了心要拉我谢家入局,以如今朝中的局势,谢家想要独善其身,只怕……”
时鸢笑了:“反正我自小胡闹惯了,大逆不道之事又不是是没做过,也不差抗旨这一件。
难不成陛下真要为了这事迁怒时谢两家?届时他要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抗旨?你还真说得出口!”
老家主这回动了真怒,抡起木杖就要去打,“时谢两家又如何?君是君臣是臣,君臣有别乃万古定理,敢触及天子逆鳞,当年的昭穆太子就是咳咳……”
时鸢原本从书案上拿了字画去挡,听到老家主提及昭穆太子,知道昭穆太子曾是老家主得意门生,那是老头儿多年来的一处心结,忙收起字画:“祖父,祖父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孙女知错了,日后定不再犯……”
老家主哪舍得一棍子真打下去,愤愤收回木杖,“明日回京带上梨丫头。”
“为何?温姐姐她……”
“温家老爷子病重,昨日托人送了信,乞求临终之前见外孙女一面。”
“知道了,知道了。”
时鸢往墙边一靠,眉眼弯弯道:“您先放我回去用膳吧,我都饿了一天了,走之前都不让我吃顿饱的,我爹看见了又说您老苛待我呢。”
老家主气得直咳嗽,敲着木杖把人轰走了。
时鸢出了鹤云居,檐下花白的鹦鹉扑腾了两下,幸灾乐祸地嚷着:“臭丫头!
慢走,臭丫头!”
时鸢回头冲那鸟儿狠狠一瞪。
那鸟儿缩了脑袋,登时没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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