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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了云瑛之后,她与齐峥折身返回陵园。
厢房虽与陵墓有些距离,但那里的砖墙也是冷冰冰的,叫人害怕。
虽然季矜言不信鬼神之说,但不免觉得有些森冷,再加上心中舍不得与齐峥分开,故意走得极慢,想与他单独相处久一些。
日头渐渐西沉,齐峥屡次回头催促:“走快些,天黑得早,山里头冷。”
季矜言的心思落空,心中气他,不应声。
“是走不动么?”
齐峥察觉到小姑娘的脸色里夹着愠怒,有些为难,“在这儿,我也着实不方便背着你。”
“谁要你背?”
她头也不回地冲到了前面,旧地重返,不免想起那日在西陵山的情形,“那日遇见刺客,齐珩伤了一只脚,我将他架在肩上,雪地里走了两个时辰,都不曾说累,这点路又能算得了什么?”
见她提起与齐珩那般亲密相处,颇有自得之色,齐峥拧眉,心中亦是闷闷不乐,加快了步伐,又走到了她前头。
季矜言见他不作任何回应,气得跺脚。
原本是想故意气一起他,谁料自己反倒无端又想起齐珩来,帕子还在他手上,这可如何是好?一会儿又该找什么理由去寻他?沉寂许久的回忆袭来,季矜言想起他温热的嘴唇,裹着腥咸的血气的湿吻,还有阴鸷的一句恫吓“你休想”
。
浑身一烫,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她停下脚步抚着自己的胸口喘息,齐峥许久没听见身后脚步,停下来回头看,却发现季矜言站在原地捂着心口。
神色担忧地折回头:“矜矜,怎么了?”
“没什么。”
她心虚地摆手。
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确实也辛苦,齐峥有些心疼,天色也渐渐昏暗,他往身后望了望:“再走几步就到了。”
脑海里全都是齐珩森寒的面目,季矜言只觉得心里无端烦恼起来,仰着头打量齐峥面容,轻声问了句:“你有没有与其他女子贴过唇?”
“休要胡说!”
齐峥面色一变,而后不禁疑惑,“……为何突然说这个,什么意思?”
这话说出来后,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季矜言红润的双唇上,齐峥自知从未与任何女子交往甚密,更别提贴唇这种事,他只在十七八岁时无意翻开三哥收藏的那本艳曲录。
梅萼露、胭脂檀口,从此后、纤腰为郎管瘦。
他目光沉沉,喉结滚动了两下。
盯着她充满期待的脸庞,有什么话语正要不受控制地溢出来,突然听见她又问——
“小舅舅,你想与我试试么?”
那一声小舅舅如天雷灌顶,齐峥迅速收敛起绮念,第一反应就是质问她从哪里学来的,于是冷下脸斥责道:“谁教你这些话的?这又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如此大逆不道——”
身后是郑裕惊喜的声音传来:“燕王殿下!
叫奴婢好找,圣上传您过去叙话呢。”
他又笑眯眯地和季矜言打招呼:“小郡主,厢房都收拾妥当了,您也快回去歇息吧。”
齐峥跟在郑裕身后匆匆离去,徒留季矜言一人停在原地不知所措。
郑裕听见了多少,心里又会怎么看待他们,此时她都没力气去管。
直到夕阳尽数沉没,坠到了山的另一端,她才收拾好失落的心情,季矜言烦闷地大口叹息,也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突然说出了那番话。
忽而听见面前传来一声冷笑:“表妹的唇,原来只给未来储君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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