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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
在围观民众的嗟叹声中,两人跟着那小童离开西湖嘴。
小童带着他们走街串巷,很快来到了一片低矮的棚屋附近。
这里是淮安新城向西扩张的产物,规划已至,但城墙未及覆盖。
所以名义上算是城内,但与城外村落无异。
在这里居住的,多是清江厂的工匠与淮安附近的佃户。
于谦和苏荆溪被小童带到棚屋内的一处简陋宅子。
他刚一迈进去,立刻觉得不对,只见堂屋正中摆着一个弥勒佛,弥勒佛下一座白莲花。
四周十几盏火苗闪动的长明灯,炉子里有三炷香,有几个老太太哼哼唧唧地跪在下首,不知在念什么。
“白莲教?!”
于谦意识到这是个陷阱,不由得惊叫起来。
苏荆溪迅速拔出发髻中的铜钗,把那小童捉在怀里。
小童被这一吓,哇地大哭起来。
几个老太太听见,赶紧起身,却被于谦死死盯住。
埋伏绝不止这几个老太婆,对方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于谦脑子里迅速闪过疑虑,突然看到一个人从后堂转了出来,一身麻布短衫,那短衫上似还绣着白莲标记,可再一看那面孔,不是太子是谁?
于谦“啊”
的一声,百感交集,顾不上太子这身诡异的穿搭,上前就要叩拜。
可朱瞻基瞪了他一眼,示意别声张。
于谦过于激动,犹然未觉,身子还要下拜,幸亏苏荆溪松开小童,用那铜钗子去刺了一下于谦的胳膊,才让他回过神来。
朱瞻基安抚了一下那小童,然后把两人带到后堂,把门窗关严实,这才讲述起缘由。
原来朱瞻基从逃洞里离开之后,按照孔十八的指点,来到了他掌管的那一处香坛。
太子把铜莲花一亮,香坛里的人立刻把他奉为上宾。
白莲教的香坛管理极为松散,只要有人敬拜弥勒,能聚起十来个香众,就可以算作一坛。
这里的香坛压根不知道白莲教在南京搞的大事,只是吃斋礼佛,对太子毫无疑心。
朱瞻基在这里痛快地洗了个澡,吃了点东西。
他急于与于谦等人恢复联系,便请香坛的几个火工外出打听,一来二去,便听到洪望先生街头保去京城的奇闻,遂让一个小童过去传话。
于谦搓搓手,喜不自胜,道:“总之能找到殿下,便是徼天之幸。
我去跟方笃说一声,让他准备一条盘过坝的快船,咱们尽快登船出发。”
“吴定缘呢?”
太子朝他俩身后看了看。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沉重起来。
苏荆溪将他被梁兴甫带走的事讲述了一遍,太子霍然起身,道:“病佛敌把他带去哪里了?”
苏荆溪摇摇头。
朱瞻基浓眉一皱,又看向于谦:“你不是认识那个姓方的推官吗?能不能让他全城搜捕梁兴甫这个巨寇?”
于谦也摇了摇头,道:“若让刑部分司搜城,势必会牵扯出殿下的真实身份,太过弄险了。”
“啪”
的一声,太子的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道:“你这是见死不救!
梁兴甫跟吴定缘家里是死敌,落到他手里,还能有活路吗?啊?!”
于谦垂下头去,却坚持道:“吴定缘遭难,臣亦痛铭五内。
只是眼下时辰紧迫,殿下潜藏身份赶去京城才是最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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