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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事如此谆谆解释,真的是头一回了。
她却不怎么领情。
“道长……你不用为我做那么多,也不必说这么多的。”
楚璠扭了扭身子,从他怀里退出来,极为正色,言辞恳切,“您不必多关照我,因为不管怎样,我绝无半分怨言的。”
子微是真的,有些看不懂她了。
“绝无半分怨言……”
子微重复念了一遍,他咬字有些慢,声音略微沙哑,“我现在倒有些好奇,你那个兄长了。”
楚璠抿了抿唇,小声道,“他救过我很多次,我们是天地间,血缘最为紧密的人了。”
子微平静道,“这确实是一位兄长,应该做的事情。”
不同的,楚璠知道是不同的。
皇室亲缘淡泊,楚瑜更甚,无数公主中,他只把她当做妹妹。
就像皇城破灭之时,皇后以自刎吸引敌国目光,给了最后他一条后路,楚瑜却非要拖着她这个累赘,晚一步进密道,腹部正中一箭。
那时他们相伴两年,楚璠不过八岁,楚瑜将将十五,四周全是流民,她扶着楚瑜进了一条偏僻的洞巷,第一次解开他的衣衫。
少年体魄清瘦,有种病弱的青白,鲜血冒出来,刺目极了,除了这些,还有一道道长条的疤痕覆在上面,是陈旧的、日积月累的。
楚璠再也明白不过,这些疤是怎么来的了。
是鞭子,和她一样的,裹着牛筋的软鞭。
怪不得,每次楚瑜去老皇帝那里请安回来后,她总觉得他更虚弱了,远远的,能听见皇后的呜咽泣音。
她是看到那些疤痕时才懂,楚瑜在那天选了她,是因为看出他们是一类人。
她无母,他无父。
子微屈起长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在想什么呢,你兄长?”
楚璠回过神来,又后退几步,不好意思的嗯了一下。
子微把手臂撑在桌上,雪发透着薄薄的光,像一轮月影儿,空净如琉璃,却偏偏显出一种慵色,“身上还疼不疼?”
是痛的,冷热在腹部交替,一阵一阵的,但是已经好很多了,可以忍。
楚璠摇摇头,“不疼了。”
又说假话。
一阵沉默过后,她悄悄抬头,看见几条雪白狐尾从蓝袍下伸了出来,随意地搭在椅子上,尾尖轻甩。
“那便过来吧,楚璠姑娘。”
子微蓝眸深邃,第一次露了雪白的狐耳,耳尖挂着一缕银发,妖冶极了。
他浅笑道,“一次不够的。”
——
萝卜:他恨你是块儿木头。
璠宝: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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