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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婆母过世后,阮氏手里再没有过这么重的粮食!
她解开系扣的绳子,掬出一小捧凑在烛光下给秦巧看:“是纯米!
没有半点稻麸,一颗颗圆溜溜的,是好天爷时候长成的足月米!”
秦巧:“哪里来的米?”
阮氏:“天快黑的时候,郑保长送来的,叮嘱我莫张扬,说你知道内情,我只管收下便是。”
这老沉的米,可值当些铜钱呢。
阮氏抱了一小口石头磨盘到桌前,竹耙子搂了些倒进曲沟,磨着米粉询问缘故。
郑保长倒是个明理的人。
心知她并不想让村子里知道自己曾参与捉贼的事儿,但没藏了她的效用,二十斤纯米,倒也能抵数。
“左右帮衬到了保长,嫂子莫多问。”
看她哼哧哼哧磨着粉,秦巧便问要做什么。
阮氏笑眯眯地:“我瞧着你素日不习惯粥米,磨上些米粉,吊成米皮卷个菜也顺口。
要么搓成米圆子、米条子,捏着当零嘴也行,伴上些黑酱也管饱。”
秦巧还没这般吃过,觉得新奇。
这厢同她说着话,另一侧的秦丰收捏着臂长的甜杆儿嚼着,灯烛之下温馨惬意。
第章
碗底一汤口的白脂猪油、半块黑豆酱、少许嫩绿葱花、几片烫软的菜叶子,煮得滑溜的细米粉条子卧上两大筷子,最后一勺滚烫汤水。
没一会儿,点大的灶屋浮满了香气。
一碗热乎乎的米粉下肚,秦巧整个人沁出一身细汗,她起身拧干帕子,探手擦去后颈上的汗珠子,“嫂子,后日我便同牛娘子说辞的事情。”
阮氏唔了下,“等她许了工钱再提,省得不给你结算工钱。”
工钱不多,却也是秦巧日日劳力应得的。
她应下,探头看一眼天色:“昨日雨水大,南屋的顶子漏了一夜,等夜上的时候我再编拢些厚草径。
嫂子,北屋要修修顶吗?”
自公爹去了,一家人有意空着那处,住的地方自然没有变动。
阮氏回忆道:“上回修葺屋顶,得算到前年了呢。
先补你的南屋,北屋子等空出时候来再说吧。”
这套院子漏眼处多着呢,日子长远,一点点修补就是。
阮氏放下手边的活计,送秦巧出门,到门口了,一手递出去蓑衣看着她披裹好,再将一个水囊子递过去,“山路上冷,里头倒了热水,你记得喝。”
秦巧点点头,瞧她这当娘的做派,面上露出点笑意,“嫂子今日要做什么?”
阮氏:“去弄两只鸡子回来,年前养养,新旦时候也凑个好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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