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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直起身,手肘不小心触碰到了一瞬铃屋微凉的小臂。
他偏头看向我,透过那双漂亮的眼眸里能瞥见漂浮的亮色光点。
玻璃内部的打光也变了,一丛丛夜光游水母的身躯变成了绚烂瑰丽的红,与铃屋的眼睛颜色近乎一致。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好像来到了现实与梦境的边缘,即将被完全包裹在了一抹鲜艳的色彩中。
“好漂亮。”
铃屋轻轻地替我说出了心里话,“像是......水中盛开的花朵一样。”
“嗯。”
我隔着透明的玻璃看向另一端,“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一个比喻,水母是有形状的呼吸。”
“我喜欢这个比喻。”
铃屋的指尖顺着水母游移的方向缓缓划过,“很适合它们。”
我们在玻璃墙前走走停停,最终还是来到了场馆的尽头,那儿有卖水母的小摊,一个个小型海月水母被塞入了各式各样的玻璃器皿之中。
铃屋定定地看了几秒。
我注意到后则是轻声开口:“在这种环境下,它们大多活不过一个月......死后会变回水。”
记得凉子还和小时候的我提过,她说水母没有大脑,没有心脏,完全靠应激反应维持生命,体内百分之九十八都是水,剩下就是发达的中胶层和内外胚层。
这些物质都在它们死后会被水中的微生物分解,这便导致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水母在人类眼里足够弱小,但是从六亿年前,它们就已经存在于浩瀚无垠的深海之中,是一种足够古老与神秘的生命。
尽管有些怜悯这种生命逝去的必然,最终我们也没有做出什么实际的举动。
可能是由于本性足够漠然,像我感叹一声后只能在心里说句,这大概便是物竞天择的自然规律。
离开了环形水母展台,便能下楼来到了出口处,左边是海洋馆的礼品店,右边则设有一个照相台。
照相的背景是海洋馆的外侧。
方寸天地,日头向西,白日梦似的。
透明的顶部外,刺目的阳光垂垂隐去,远处藏青色天空的边缘折起了重重褶皱,定睛一瞧,是天鹅绒丝缎般的云。
“拍照吗?”
我隔着衬衫拉了下铃屋的手臂,转瞬又放开,“那儿有相机,风景也很不错。”
除去学习方面,铃屋很少对我的问题说不,他点头说,好啊。
于是我们耐心地排了小十分钟的队伍,交完钱来到了固定好的照相机前。
我从出生开始只拍过寥寥几次照片,上一次还是学院统一要求拍摄的证件照,第一次出来玩又正对着相机,这让我莫名泛起了一丝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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