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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赵斯年大步流星地朝外祖母房里奔去,莽撞冒失,险些撞了半夏,众小厮见状急急退出去,让出一人身的通道。
“好好安慰母亲,哪也别去了。”
萝依见赵斯年不安生,上来小声叮嘱道。
赵斯年对着萝依负阴抱阳,算是道歉,又拉起梨花带雨的花清洛便向外跑。
“干嘛去!”
萝依追着嗔怪。
赵斯年这便不再理会萝依,只一心拉着花清洛朝游廊上跑去。
萝依追得着急,也没顾脚下的门槛,险些摔倒在地。
踉跄几部便一路小跑着追去,招呼道,“祖宗,可让师婆省省心,别在节骨眼上添乱!”
见赵斯年不听,萝依便又央求花清洛帮忙止住赵斯年,现下花清洛正失魂落魄,哪管的上这许多,招呼不住,最终还是让这两个家伙跑了。
“没良心的贱种,作孽的祸根霸王!”
萝依站在外祖母房门口压着嗓子怒斥,又啐一口唾沫这才进花厅回去帮忙了。
这花清洛也是过神来才意识到泪水已湿了衣襟。
她先前那火爆、执拗的脾气现在一股脑全没了,任由赵斯年拉着自己朝成衣局的方向奔去。
伏在草上的那些黄莹莹的小草精,或爬上枝头,看着眼前匆忙的两人;或胆怯地缩进泥土中,随着两人的步伐翻滚两三尺的距离。
槐树芦苇上密密麻麻的精灵聚集着贪婪的吸食着即将到来的月光,更是一番热闹的场景。
赵斯年与花清洛与这些个草本精灵一样忙碌,竟奔出些许汗水来。
至青石牌坊前时,两人遇上同样行色匆匆的花钿。
气喘吁吁的她如释重负般,移开了崖柏簪子上的手,抱歉道,“我刚听到消息就往这边来了。”
赵斯年与花清洛谁都不说话,花钿也不再发问,眼神焦灼地跟在两人的后边。
三人刚进成衣局,未等收拾掌灯,便听到有梵唱道,“西南大路在前方,三条大路走中央,千万别走错了路,脚踩莲花上天堂。”
花清洛与赵斯年各跪一边,迟迟听不见花清洛喊那句迎门的话,赵斯年这便抬头向花清洛处看去,只见她眉头紧锁,泣不成声。
花钿急忙去偏房中取出盛有万寿菊花瓣的圆口簸箕,到门槛前铺开一条路,一路延伸到西厢。
事毕她便又捧着簸箕进去西厢,在后门处撒上菊花瓣,也恭敬地跪迎在西厢门口。
赵斯年心头紧得厉害,迟疑片刻才勉强平静道,“乡莽野夫……赵斯年跪接:此路一通无回头,亲疏、挂念……不再问。
不知尊驾姓甚名谁?打何处来,到何处去?日后传信,交汇有通。”
那人道,“长乐坊穗禾,去往莲花天堂处。”
赵斯年听后,如鱼鲠在喉,再说不出“待客。”
二字来。
花瓣橙红如火,穗禾脚步轻盈带风,衣袂飘飘,环钗罗翠。
穗禾着得正是赵斯年亲手所制垂髫杂裾女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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