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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贱人害的!
他不能接受怔怔望着窗外枯黄的落木,被萧瑟的秋风一扫,纷纷落地。
“三弟,你怎么坐在窗边吹风,快起来。”
一道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不用回头,也能知道是他憨厚愚蠢的大哥。
薛广集在哥哥面前从来都是乖弟弟,他关好了窗棂,落寞的身影映在阴险下,看不清神色。
薛老大心酸不已,父亲早逝,大哥又比小弟大了十岁,透着隔辈的关心。
定定看着弟弟脸上的纱布,不由悲从心来,想说话,又不知如何开口。
“哥,娘的身子还好吗,我怕娘看到这鬼样子又发病。”
薛广集开口道,声音低沉无力,哪有往日的神采。
老娘的病根多数应在小儿子身上,薛老大搓手苦笑,“娘没事,你放心,有你子照看着。”
薛广集点头,道:“子贤惠,是我不孝,娶了个恶婆娘回来害了全家。
哥,我要休了她。”
他一惊,紫棠方脸大张,露出一口黄牙。
谢月娥是他弟妹,有些话要避嫌。
休妻莫说在大户人家,就是在平民百姓家里头,也是极少见的,除非这女子大奸大恶,委实难容,一般看在儿女的份上,都会忍着过日子。
闷了良久,才瓮声瓮气道:“你决定了,哥哥马上就去叫宗族长老来。”
这个回答在薛广集的意料之中,显然他并不是要哥哥的意见,只是要一个态度罢了。
轻叹一声,道:“她毕竟是个妇人,肚里还有薛家的种,这样休了,下半生也不好过。”
前一刻还定定说要休妻,后一刻又说不忍心。
薛广集的话云绕雾绕,并不是憨厚的哥哥能猜到的。
翌日下午,薛家老大老二两口子和谢家谢长生和黄氏,南风以及肖融安,以及谢家大伯和薛家亲舅都坐在薛家堂屋里说话。
这个排场按的是薛广集的意思,先和长辈通气,再谈休妻。
午后天空聚起一团乌云,遮住了日头,狂风肆虐,旷野的树枝纷纷脱尽衣衫,甩起光溜溜的膀子在狠狠在空中抽打。
天要下雨了。
由薛大舅和谢大伯开口寒暄了一阵,终于进入了正题。
“谢氏不仅犯了七出之条,还敢伤秀才。
先休了,再报官。
我和邱师爷还有几分交情,胆敢请他老人家做主。”
薛大舅两撇保养得宜的小胡子翘的老高,不紧不慢打着官腔。
这人先把一屋人给震慑了,自古民不与官斗,谢大伯是个土里刨食的庄稼汉,做了里长。
骨子里一副怕事的心态,巍巍癫癫拱手道:“您说的极是,小的没见识,要说这闺女,是我们家没教好,给您添麻烦了。
话又说回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肚里有薛家的种,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门,这孩子也是个福星,您瞧瞧,一怀上,姑爷不进了秀才。”
南风知道这种场合自个只有旁听的份,故将众人的神色一一收在眼里,薛家媳妇看夫君脸色,两哥哥看弟弟脸色,薛广集么,非常的淡然,简直像是看一场无关的笑话。
要么是他不在意,要么是胸有成竹。
如果是前者,大伙完全没有坐在这里的必要,而后者么,依照她对这个人不肯吃亏的的性格了解,只怕是早就设好了笼子给他们跳。
“你怎么看?”
她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融安,幽幽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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