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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起竹笺在茶面上扫了起来,茶沫在竹签上翻起,又落下细腻的白汤,翻转间,凌翌看清了茶面上的景象,隐约见了那是谢危楼的样子。
用了灵力的茶百戏与寻常的茶面不同。
茶面上波纹流转,画面浮现,越见清晰,却是谢危楼和谢家老先生给他的对话,两人似有争执,最后却是谢危楼低头,回了先生一礼,又站在门前,直至天明。
凌翌眸子凝在茶面上,直到茶面流转,他掀起眸子,望了过去。
陆文竺舀了一勺新的雪水,给茶壶添上:“葛先生是谢首尊的恩师,谢首尊待他从来毕恭毕敬,唯独因为你这件事,谢危楼第一次顶撞了葛先生。”
凌翌反问:“你到底要问什么。”
“死而复生也算是一桩奇闻,谢危楼也从来不会忤逆他的师长,要知道修真界多少人都想复生自己的身边人。”
陆文竺淡淡道,“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凌翌道:“谢危楼既然不清楚,我刚从阴曹地府里爬出来就更是不知道了。”
陆文竺没有抬头:“凌公子,虽然当初我跟你也算不上太熟悉,但是毕竟应天学府一起共事过数十载,谢危楼的名声你多少还是知道的,谢危楼如今风评很是不好。
修真界各种传闻不定,前脚说他找了个替身,见你如见原身,也有说他和你关系非凡,所以要费尽一切代价也要把你留在身边。”
他用的词是公子,再不是当年喊凌翌的那声长逍。
陆文竺:“你和谢危楼当年的事,真的只是朋友关系么?”
“那你觉得呢?”
凌翌笑了,他背靠着椅背,抱着臂膀,笑得云淡风轻,这问题让他觉得极有意思,连同听到答案也觉得很有趣,又问道,“我和谢危楼是什么关系?如果他找替身,谢危楼在修真界这些年,可有曾找过任何一个与我容貌相似的人,他可有花下重金,买下傀儡,以此来代替我的存在。”
“如果我是他的小白脸,我和他夜夜笙歌,好不愉快。
可事实是,时至今日,我和他根本就没有睡过一张床。”
“难不成,我还能和他神交?”
陆文竺点了点茶,又给两人倒了一杯,如今话题已然偏了,还能和凌翌一起相安无事地坐着:“既如此,倒是我唐突了。”
凌翌竟也不知道对面到底是什么打算。
反正他和谢危楼的事,他压根就不想让第三人知道,至于这关系更没什么好揣测的。
这人的戏还没演够。
说完他还在心底腹诽了陆文竺一句,都活多少年的人了,谁不是一只活狐狸,还在这里和他唱一出真情流露的戏。
他要是信了姓陆的人,那他就是傻子。
凌翌:“若是没什么事,我便走了。”
陆文竺放完了茶,又对凌翌轻声道:“我有件事还想告诉你,谢危楼这几日挺费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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