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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嬷嬷愕然。
朱四夫人的事儿,早前她确实听闻过,却从未往这上头想过。
“您是说,她与殿下恐是中了同一种东西?”
王嬷嬷道。
“她最初发病的症状,与我听闻的殿下当时的状况并不完全相同,想来可能有用量的区别,”
林云嫣道,“我只是想着,既有这种可能性,那就多深入查一查。”
王嬷嬷道:“不说方子,只说动手,能算计殿下的,必定是宫里人。”
林云嫣把那人选定在了那位“干爹内侍”
上。
目前,就此人与朱骋有联系,又是宫中出身。
“嬷嬷怎么看待李汨?”
林云嫣问。
许多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王嬷嬷有一瞬的恍惚。
“四殿下……”
王嬷嬷开口,才发现这么称呼李汨不妥当,“郡主猜测是他在背后下手?
依奴婢看,不太可能。
他不是那种会算计弯弯绕绕的性子,他很直接。
说难听些,有勇无谋,他若真懂得动歪心思,根本不会被贬为庶人。
他母妃去得也早,外家不显、岳家也普通,没人能在背后替他指点那些。
就是太没头没脑了,本就因抢功之事让先帝愤怒,殿下薨逝后又说些有的没的,彻底让先帝厌弃。
他那种性子,身边就是被安插了别人的死士,他都未必能看得出来。”
这种话,以王嬷嬷的身份立场,自然是僭越了。
可她知道,既要追寻前事,总有人要与郡主说些准确的消息。
“您查归查,且千万谨慎些,”
王嬷嬷叮嘱道,“虽说他早就被赶出了京城,圣上登基也已经十余年了,陈年旧事都尘归尘、土归土,但毕竟兹事体大,万一牵扯了些什么,您一脚踩了泥,固然有娘娘拉扯您,但她心里会难受的。”
出宫之时,已是灯火通明。
顺天府衙门里,单慎靠着大椅,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老了,老了!”
他低低叹着。
不过是近几天没歇好,白日又应付些人事,他竟然就打不起精神来了。
放在十年前,根本不会如此。
这么一想,他又看了眼另一侧坐着的徐简。
桌案上点着油灯,暖黄光照下,辅国公没有任何疲乏之感。
辅国公今日并不比他轻松。
朱骋被扣在衙门里,英国公府岂能没点儿反应?
英国公没出现,但朱骋那三个兄长来衙门里转了好几圈。
案子倒是清楚,朱家人不吵也不闹,只说按着过失判,该赔李家的银钱,自家按三倍四倍赔,但要先把朱骋挪回府里养伤去。
单慎不肯,但他低人好几等,只剩一把骨气来撑着不让步。
好在有尊菩萨像在衙门里坐镇,辅国公把朱家那儿的要求都给回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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