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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几乎是下意识地逃进了床里侧,伸手去拽床幔。
封岌转过头望向她,撞见寒酥略带警告意味的目光。
封岌摸了下自己的鼻梁。
这种含有警告意味的目光,他见的可太少了。
没人敢警告他,敢警告他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好吧,她是寒酥。
在沈约呈走进来的时候,封岌不紧不慢地帮寒酥拉了拉床幔,尽量遮住她。
两扇床幔,寒酥只来得及扯下床尾那一扇。
她抱膝蜷缩着床尾,胆战心惊地从床头无床幔遮挡的方向望着。
沈约呈将铜盆放在地上的细微声音,仿佛巨大地响在寒酥耳畔。
她立刻屏息,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一条床幔相遮,她像个见不得人的小贼。
“父亲,我帮您。”
沈约呈在封岌的身前蹲下来,伸手就要帮封岌脱鞋袜。
“不用。”
封岌制止了他的动作。
沈约呈不是第一次帮封岌洗脚,突然被封岌制止,他抬起脸,清隽皙白的五官浮现一抹意外。
他仔细瞧着,却并没有能从父亲脸上瞧出什么端倪。
他向来觉得父亲喜怒不形于色,眸色更是深沉不可探。
想要从父亲脸上看出什么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沈约呈对敬重的父亲向来言听计从,他毕恭毕敬站起身,道:“那父亲再等等,沐浴的热汤一会儿就能送上来,直接泡个热水澡也比泡脚更舒服。
哦对……父亲也要记得喝姜汤驱寒。”
封岌轻额首。
“那我先下去盯着了。”
沈约呈转身往外走。
床幔后的寒酥悄悄松了口气。
沈约呈刚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因为他瞥见店里的伙计正抬着热水上楼。
他对封岌禀一句“他们送水上来了”
,然后他候在门口等着。
寒酥眉头紧锁,屈起的膝再蜷了蜷,恨不得将整个人缩成一小点。
封岌转过脸看向她蹙眉的样子,伸手去拉叠放在一旁的锦被。
他将锦被扯开,盖在寒酥的腿上。
沈约呈立在门口看见父亲在整理被子,恭敬道:“父亲,我帮您铺床吧。”
封岌正将锦被掖在寒酥的肩上,他指腹在寒酥的耳垂上轻轻捏了一下,不紧不慢地对沈约呈道:“不必。”
寒酥听着他从容的语气,忍不住瞪他。
他这是吃准了沈约呈对他言听计从吗?
店里的两个伙计抬着热水进来,直接抬着水往很小的侧间去。
沈约呈也跟了进去,他交代店里伙计的说话声从侧间传出来。
寒酥偏着头,紧贴在床尾墙壁,真切听着那些脚步声,度刻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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