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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路开车到房子面前,跳下卡车,风风火火地将门推开:“李漠,这个地方不能呆了,沙尘暴要来了,快走!真不知道你天天研究这个玩意儿干什么,还能有命重要吗!”
“李漠!你听见没有。”
“陛下!”
“陛下!”
焦急的呼喊声仅在耳畔,风沙太大,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就看到了头顶明黄色的纱帐,和神色焦急的太监们。
刚才有什么混混沌沌的记忆一闪而过,但又记不清楚了,手上有刺痛的感觉,抬起手,手上尽数都是抓痕,那是刚才他与这具身体情绪爆发时相抵抗所留下来的痕迹。
李漠向坐起来,又想起来那具黑漆漆的棺材。
他身体里那股将死的情绪又一次爆发出来,他浑身颤抖,脑袋发懵,喉咙一阵阵地发甜,他将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里,大口大口地喘气,就这样,天昏地暗地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他终于平静下来,瘫倒在龙床上。
“狄含为什么会突然病死?蛊毒发作?不是都治好了么,难道说,是他生病的这段日子里,又被人下了黑手?”
过了许久之后,李漠向从龙床上爬下来,亲手穿上朝服,被赶走的宫女们见皇帝又回过神来,连忙簇拥过来服侍皇帝穿衣洗漱包扎伤口。
李漠向扭过头看了一眼镜子,除了面色发白一些,并没有太过憔悴,穿好衣服后,他对身边的内侍用沙哑的声音道:“棺材里的人看过吗?是狄相吗?”
内侍啜泣:“是狄相没错,陛下节哀,这是狄相的扳指。”
李漠向接过那枚翠绿水透的扳指戴在手上,又将手揣进袖子里,面无表情道:“停棺三日,拟诏追封狄凌君为宸王,下葬皇陵。”
他往外走了两步,冷冷地回过头:“对了,狄府所有人禁足家中,狄府所有家眷仆从均记录在册,一个都不许少,严加看管,等朕亲自去审问。”
李漠向说完接着往外走,路过门槛时,一时不察,摔了过去。
狄含的死讯被及时封锁,然而小径消息却以更快的方式走漏了出去,云宦舟接到消息匆匆进宫见圣,他看到皇帝形单影只地坐在凉亭前下棋,寂寞如雪。
云宦舟悄悄走过去,准备坐在皇帝对面,却被李漠向轻飘飘地喝止:“不许坐,那是凌君的位子。”
云宦舟跪下来,眼圈泛红:“陛下节哀。”
李漠向:“节不了。”
云宦舟道:“狄相能得到陛下如此宠爱,臣羡慕非常,但陛下,狄含他狼子野心,功高盖主,此次前去儋州动机不纯,若非他突然发病,后果不堪设想。”
李漠向回过头眼睛通红:“你滚!”
云宦舟抬起头笑道:“陛下知道,大权尽落一人之身的后果是什么吗?狄含到现在都未曾将兵符还给陛下,他将兵符给谁了?他从来都没有忠于过陛下,他也没有替陛下打算过,如今他一死,地方兵权无主,各地藩王定然会趁势而起,凭陛下手里这点兵,能抵挡得了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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