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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下手里的书,抱着一个黑瓷碗,喉结滚动,仰头喝着那碗里的东西。
怕是喝得太急,被呛得又咳嗽许久,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一边揩着泪,一边哑声说道:“师姐不该是要打坐修炼许久吗?怎么出来了?”
颜浣月拿过他手里的碗嗅了嗅,又放回桌上,“怎么喝的是治风寒的药?”
裴暄之擦了擦书上溅落的药渍,“不知何时吹了冷风,这会儿有些头疼,丹药用尽了,便请小二去买了些药在后院熬了,凑合着喝一日。”
“用过饭了吗?”
裴暄之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撑着桌沿,整个人缓缓凑近她,在离她腮边不远的地方,漫不经心地吐息道:
“你身上,怎么有一股血气?”
颜浣月面不改色地说道:“大部分女子每月身上都会有血气。”
裴暄之愣了一下,退回原位正襟危坐着,腮边不经意间晕开了一抹薄粉,“我还有补血的丹药。”
颜浣月问道:“你不是没有了吗?”
他拿起书随意地翻了两页转移注意,又将一瓶丹药放到桌面上,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倒还是有一些的。”
颜浣月说道:“不必了,别等你受伤流血时又没药可吃了。”
说着忽地想起昨夜他出了一身汗,还吐了血,又吃了二颗寒气略重的清心丹,恐怕是有些受不住的。
她去要了些清淡的饭菜来,裴暄之用完饭后,洗漱时就说头晕想睡一会儿,让她回房去,不必担忧他。
颜浣月自然不能放心他一个人在这里,只能去将被子拿过来,洗漱过后,坐在床外侧打坐。
等她夜里散开法诀时,裴暄之手里握着书,正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颜浣月拿下他手里的书,扶着他
睡好。
夜里帷帐内漆黑一片,一缕冰凉的雾气钻进她被窝中,轻轻撩拨着她的指尖。
颜浣月想起他昨夜吐的血,便任由它缠绕着手腕,在掌心里微微磨蹭着。
她多少有些好奇,缓缓收拢五指。
那雾气越缠越紧,裴暄之在梦里闷哼了一声,无意识地呢喃道:“姐姐,别……”
颜浣月松了手,那缕雾气开始不满了起来,狠狠地蹭着她的胳膊,让她给点反应。
她合上双眼睡去,雾气便爬到她额头,用尾尖在她眼皮上点来点去,想要让她清醒过来。
颜浣月忽视着眼皮上一阵一阵的冰凉,那金雾没办法,只好盘在她颈间玩着她的头发。
另一缕冰凉从脚腕盘旋而上,贴着她的腿不断向前磨蹭试探着。
它很快爬到她腿弯附近,颜浣月不得不挡了一下。
它便爬出来裙摆,一路缠绕到她腰间,紧紧缚住。
半晌的时间,她被子里就已经爬满金雾了。
颜浣月无奈地设了道结界,让它们不能钻进衣裳里来,便就放任不管,自行睡去了。
一觉醒来,身边被褥冰凉。
裴暄之坐在桌边喝着药,见她醒了,便建议道:“师姐,出发吧。”
颜浣月下床帮他把了脉,确定没什么事,这才收拾东西乘灵驹马车离去。
一路倒也顺利,等到了天衍宗时,还不到多数弟子们返回宗门的时候。
他们刚到长清殿拜见,裴寒舟便说道:“苏怀远来信,说初六那晚,陆家夫人殁了,你们刚过咸阳,他并未寻到你们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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