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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字,林铎眸光骤然锐利了几分,显然不喜在此时提起这个话题,“你来,便是为了同我说这些?”
魏子绅不可能感受不到林铎的不悦,但他还是继续道:“陛下赐婚,赐的却是这般家世的女子,想必京中不少人都心下费解,不过仔细想想,却也不难理解。
太后不在宫中,按理,陛下不会私自决定兄长的婚事,可这赐婚的旨意下得这般急,就好像生怕太后得知一般,你说,会是谁在背后怂恿陛下。”
关于这道赐婚的圣旨,打一听到“穆兮筠”
几字,林铎心下便有了计较。
果然,来宣旨的公公暗示他当年那场意外,言为了女子清白,需得对那穆家大姑娘负责。
陛下如何能知晓当年之事,林铎甚至不必想,都能猜到定是那位萧贵妃的手笔。
他当初中的媚毒,不就是拜这位贵妃娘娘所赐。
至于她为何急着让陛下替他赐婚,定是怕将来他回了京城,娶了世家贵女甚至是公主,权势愈大,让太子如虎添翼。
这于五皇子而言无疑是个莫大的威胁。
更何况,雪灾贪污一事,户部重创,萧贵妃和五皇子虽侥幸未牵涉其中,但也因此失了不少朝中的支持,这般情况下,与其坐以待毙,不若主动出击,将一个七品太常寺典簿之女嫁予他做正妻,以此钳制太子势力。
思至此,林铎眼睫微垂。
而陛下,他那位亲舅舅,大抵也存着同样的想法。
他父亲生前保家卫国,本就深受百姓爱戴,久负盛名,再加上最近几月,他安南侯府更是出尽了风头。
先是揭露官员侵吞赈灾款,欺压灾民,再是研制出药方,控住疫疾,最后便是大败萧国,旗开得胜。
虽得后头二事,发生于赐婚之后,但桩桩件件,无不谓收拢民心,陛下是他的亲舅舅不错,但亦是九五之尊,同样会忌惮他安南侯府功高盖主,有朝一日起不臣之心,才会顺势听从贵妃的“枕边风”
,趁太后不在京城,下了这么一道赐婚的圣旨。
想必捷报传到京城,他那舅舅会无比庆幸做下的这个决定。
林铎攥紧手中的杯盏,“那穆兮筠,我决计不会娶,娶她,无异于引狼入室。”
不管当年,那穆兮筠是否是被无辜牵涉其中,但如今,她已然成了萧贵妃的棋子,娶她,不就是让贵妃名正言顺在他身边安插眼线。
“兄长可想好了如何抗旨?”
魏子绅太了解林铎,料他定是想用太后来改变此事,他提醒道,“想必那穆家大姑娘已然想好了说辞,咬定当年之事是意外,她是无辜失了清白,再加上贵妃推波助澜,就算有太后,此事恐也难以翻转。”
他顿了顿道:“若是如此,兄长怕是得放弃瑶娘。”
林铎抬首看来,便见魏子绅轻笑道:“我知兄长对瑶娘在意,又对她有疑,心下或并不在乎她有个孩
子,但又顾忌林家规矩,忧她一个寡妇,没有家室背景,且丧夫有女,如何在京城那般明争暗斗的地方存活,便始终犹疑不决,我说的可对?”
林铎静静看了他半晌,蓦然薄唇微抿,似笑非笑,“除我自己,最懂我心思的莫过于你,只不过,你错了一处。”
他放下茶盏,神色坚定,“犹疑不决是先前,眼下就算她不愿,我也绝不会放她走!”
魏子绅笑起来。
他与林铎相差三岁,自幼一起长大,他始终很敬佩这位表兄,也愿意助他重振安南侯府。
可这么多年,他看着他这表兄青云直上,却愈发活得冷漠麻木,不为物欲世事所动,直至遇到这瑶娘。
那怎也想要得到手的执拗,终是令他有了些许为人的鲜活色彩。
“其实,倒也并非没有两全之法。”
他缓缓开口,“若当年那与兄长生了意外的,并非穆兮筠呢?”
林铎剑眉蹙起,“你是何意?”
魏子绅面上的笑意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兄长可知,瑶娘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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