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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这时候,他应当开始无情地嘲笑他,怎的落个水跟个姑娘似的,矫情成这样。
可他却是盯着他被湿透的衣衫裹出的瘦削肩膀,那若细柳般的腰肢,及湿漉漉却格外娇嫩白皙的面容,喉结微滚,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他垂首往下瞥了一眼,脑中“哄”
地一下,旋即惊慌失措地转过身去。
他疯了吗!
纵然程焕再像个女人,他都只是个男人。
他林铮即便再饥渴,怎么能对一个男人起反应呢!
想起程焕先头说过的话,林铮疯狂在心下摇头。
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堂堂八尺男儿,在那方面正常得紧,绝不会有什么断袖之癖!
是夜,行宫一处。
林琬自盆中绞了帕子,替躺在床榻上的杨从槐敷酸疼不已的肩背。
或是这帕子太烫了些,杨从槐倒吸了口气,登时恼火地转过身,将林琬重重一推。
林琬不设防,就这般跌倒在地,手臂磕在一旁的圆凳上,疼得她直蹙眉。
小梅忙上前,心疼地扶起自家姑娘。
杨从槐厌嫌地看着林琬,“你看看你,连伺候人都不会,还会做些什么!”
他坐起来,然一动弹就周身酸疼得他龇牙咧嘴,心下怨气更甚。
“当初我之所以愿意娶你,就是想着你好歹是安南侯的妹妹,于我总是有些用处,不曾想你这般无用,你但凡在安南侯面前说上两句,你夫君我也不至于还是个六品的翰林院侍讲!”
林琬由小梅扶着站在那厢,眼见着她原以为温文尔雅的夫君如今却是面目狰狞,一句句吐着伤她的话。
她暗暗垂了垂眸子,须臾,小心翼翼道:“妾身的话,于兄长不一定有用……且兄长是正直之人,从来秉公办事,从不徇私,夫君若想高升,还得自己……”
她话音未落,便觉一物骤然飞来,她下意识闪避,可仍是晚了一步,那玉腰带重重砸在她的右耳上,很快便红了一片。
林琬捂着耳朵,疼得险些掉了眼泪,见着她这副样子,杨从槐撇了撇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整日这般苦着脸,看了便让人倒胃口。
若非不能反悔,当真想休了你,一个贱婢生下的贱种,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尊贵的侯府姑娘了,也不想想,除了我,整个京城谁愿意要你,就是你那几个兄长,对你也不过表面和善罢了,在他们眼里,你根本什么都不是,不然不会连你出嫁都无人相送!”
杨从槐冷冷瞥了林琬一眼,拂袖而去。
听着那门扇被重重一甩的声儿,林琬猛地一颤,方才软下身儿去,被小梅半扶着坐在小榻上,终是忍不住掩面低泣起来。
纵然他不说,她又何尝不明白呢。
她本就是不该存于世上之人。
她亲娘给父亲下了药,爬了父亲的床,方才有了她。
也是因得此事,才害得那般良善的长公主与父亲离了心,甚至两人双双早亡,至死都没能见上一面。
林琬知道,两个兄长虽不曾亏待于她,可心里大抵还是对她有所怨怪的,毕竟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她如今所遭遇的一切,或是因她亲娘造下的孽而应得她承受的报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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