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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又出新的三鼎甲了……咱们读史,也没多少个青史留名的文官是三鼎甲么。”
许菰面上终究有些不安。
许莼又宽慰许菰道:“人若是不想给你面子,鸡蛋也能挑出骨头来。
我不捐银子或者捐少了,说我为富不仁小气,我捐,少不得又编排我挥金如土,好名显摆。
你忘了上次我请客的事了?这情面给不给,都是看人下菜呢。
他们不给我面子,指望我给他们面子呢。
面上过得去就是了。”
“大哥不也说过我交朋友的都是冲着我的钱来的么,若是我一毛不拔了,今后不正好冲着钱来的人就少了?也省得你被我带累嘲笑。”
许菰沉默了一会儿,当日觉得满城沸沸扬扬,天大一般的事,如今几个月过去,李梅崖去赈灾回来,许莼入了太学,谢翡等王公贵族一样带着许莼玩,靖国公府毫发无损,还有谁说许莼奢侈请客这事?这么想来,他心态也微微放平静了些,面色也放松许多。
许莼看到他如此,心中先纳罕,从前见许菰自许才高,如今看来遇到这样场合竟也胆怯,想是殿试失利,又上来就被张文贞刺了一下,傲不起来了。
这么说来,许莼忽然有些领悟若是之前没遇到九哥,我大概也是如此,先被张文贞上来就讥讽几句,气势弱了。
之后少不得为了争那一口气,势必要捐银压过那张文贞。
事后可能又要忐忑不安,反复斟酌自己席上说的那一句话不对,捐的银子够不够,全力为了谢翡的义学出钱出力。
最后名声都是谢翡拿了……自己说不得还是继续还是那破名声,越砸钱出去,最后吸引来的,都是这些为了钱来算计自己的人。
九哥说得没错,之前李梅崖那事出后,谢翡还屈尊与自己结交,待自己十分亲厚。
若是从前,自己只怕是要感激涕零受宠若惊。
又自觉纨绔,读书不成,在他们面前哪里还能站得直?大概也只能不停给他们送银子来证明自己有用。
九哥……才是待我真正好之人。
他赞我聪明,夸我雏凤清声,教我如何应对辱我之人,仔细教我做人读书的道理。
九哥才是正派之人啊。
今日堂上诸生,人人都还是看不起我。
想要被人看得起,还须得自己立起来,有实实在在的本事。
许莼心里微暖,人虽还在车上,心思早已飘到远方。
也不知道九哥如今在做什么,应该还是忙。
九哥,九哥。
许莼想到这里心中又酸楚,九哥既然不是贺兰公子,那想必这个岁数,早已娶妻了吧,说不准连孩子都有了,只是不好与我说罢了。
想到此处,心中翻腾不休,一时又觉得人生漫长,自己恐怕这辈子再遇不上九哥这般好的人。
回了国公府,他和许菰又去了长辈禀报,太夫人细细问了一回道:“莼哥儿这法子不错,就还是欠考虑了,怎能一直出?出个三五年也差不多了,咱们国公府的家学,都不曾有这么好的供应。”
许莼微微一笑:“祖母说的是,只是当时三鼎甲都在,榜眼直接捐了一万两银子,就连状元郎听说家境贫寒,都出了一千,散席的时候我看范探花捐了五千两。”
白夫人笑了声:“莼哥儿还是年少没经事,榜眼张大人就算了,那是江南世族,钱多。
状元这一千两,绝不是他自己出的,他只需要出个名头就行了,那钱多半是谢小王爷自己从哪里腾挪的,自然也不是他自己出。
横竖到了这份上,三鼎甲哪怕一个铜板不出,只要肯借名头给顺亲王世子就行了。
这就是哄哄你们罢了。
当然,范家到底到底是大族,虽然衰败,五千两还是拿的出来的。”
太夫人点评道:“这些人都是着急在京里出名的,咱们不着急,犯不着争这个头筹。”
她看了眼许菰:“菰哥儿若是留京,我倒也愿意自己替你出了这银子争个名声,奈何你一定要外放,那也就没必要争这一时长短了。”
许菰低了头不说话。
一时也就散了,许莼又去见了爹娘,许安林刚回来,一点小事做得声势浩大,劳苦功高,只说累了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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