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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就该时刻保持仪态。
他记得自己启蒙时给夫子奉茶,端茶的手不够稳,茶杯晃动,便被父亲罚跪在正堂三个时辰。
从未有人问他是否辛苦,因为他生在帝王家,仪态非常重要。
帝王家的女子,即便是走路,也不可和平常家的女子一样随意变换步伐或乱动四肢,必须脊背挺直,即便是疾走,头顶的钗冠也不能发出声响,从小宫内就有教养嬷嬷教礼仪,便是顶上一碗水,也不能让水洒出来。
帝王家的规矩从来都是严苛的,束缚着每一位出身帝王家的人。
伯景郁也从未想过累与不累,保持仪态端庄也是他的责任。
庭渊此时卧在车内,手肘搭在窗框上,撑着头,这样放松的姿态,伯景郁从未体验过。
他道:“不知道。”
庭渊有些无语:“累不累你都不知道吗?”
伯景郁:“我没有资格喊累。”
庭渊:“……”
他回想这一路走来,伯景郁确实从未喊过累,从不叫苦。
即便是一向以武夫姿态强硬的惊风在路上偶尔也会觉得累,一路从居安城骑马过来,怎么可能不累?何况还要挺直腰背。
天热,天冷,饭菜不好吃,又或是路难走,伯景郁从未抱怨过一句。
偶尔会笑,偶尔皱眉,这一路庭渊很少见到他的情绪有太大的波动。
庭渊叹了口气,“无趣。”
他招手:“过来。”
伯景郁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走向他,站到马车外,“何事?”
庭渊从点心盒子里取出一块自己觉得好吃的点心递给伯景郁,“张嘴。”
伯景郁后退一步,“你自己吃吧。”
庭渊:“真的好吃。”
伯景郁:“我不吃点心。”
庭渊:“为什么?”
伯景郁:“没有为什么。”
他站远了一些。
庭渊收回手:“好吧,那我自己吃。”
伯景郁担心他误会,解释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
庭渊:“我懂,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比如香菜,他就很不喜欢吃,所以家里煮汤从不放香菜。
猛然间庭渊反应过来,又探出头去,“你在跟我解释?怕我误会?”
伯景郁嗯了一声。
庭渊撑头看着他,满意地说:“你这张嘴没白长,不嘴硬,也不伤人,不懂能问,还会解释,挺好。”
伯景郁听他这么说,有些好奇:“你遇到过嘴硬的人?”
庭渊点头:“多了去了,九成九的杀人凶手嘴都硬,死活都说自己没有杀人,非要证据甩脸上。”
伯景郁轻笑,“你这么说,倒也是。”
他还想说话,这时,空中传来一声刺耳的鸣叫声。
伯景郁立刻收起笑容,对庭渊说:“有情况,估计是人来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吧。”
庭渊想起身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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