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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东一拍桌子,朝皇宫方向拱手,语气严肃道:
“没记错的话,冯留君已然是三等伯,本朝并无男爵子爵,三等伯乃最低等的爵位,打从冯留君死后,你冯家的爵位便到头了。
如今一家子白身,既无功名在身,又无恩茵可享,还以护北伯府自居,是藐视朝廷法度,视圣上于无物,本伯少不得去折子问问礼部这究竟是何道理!”
冯府管家一噎,面色先是涨红,又是苍白。
这种事本就是他们不占理,真要仔细计较的话,怕是得脱一层皮。
不过是早年老爷和如今的礼部侍郎有几分交情,在老爷没了后,自家没有主动上礼部交还“护北伯”
的门匾,而礼部也适时地忘了还有这一茬。
叫护北伯的牌匾一直挂在自家门口,护得家中三位小主子平安长大。
可这事不能认啊,他指着大堂内外站着的顾家护卫,嘴硬的强辩:
“伯爷何必拿住小人的口误不饶人,只说您今日这般强闯民宅,难道就有道理了吗?”
这话都不用秋东自个儿说,有专人处理。
被皇帝打发来的小太监机灵的站出来,细声细气,抑扬顿挫道:
“好叫贵府知道,陛下亲自替顾冯两家写了退亲文书,着杂家送来!
另,此乃顾家这五年来因着姻亲关系送到你贵府的礼物清单,既然婚事作废,东西也要一并还回顾家!
都是些内宫御造之物,陛下特意遣了杂家过来,以免有人偷梁换柱,欺负了伯爷!
可不是什么无缘无故强闯民宅!
老人家,我劝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速速请你家能做主的人前来,把这事儿了了,杂家也好回宫交差!”
说完还恭敬的朝秋东行了个礼,又退回到秋东身后站着。
冯府管家冷汗瞬间下来了,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自知这事不是他一个下人能解决的,急切的左顾右盼,想叫人再去催一催家里大公子。
冯家大公子冯少元便是此时进入大堂的。
身上还有些狼狈,可见是急匆匆赶来。
见了秋东,满脸愧疚,今早上顾府求见,连门都没能进去,此时双方以这种方式见面,冯少元心里苦涩难言,躬身行礼:
“这位公公说的对,那本就是顾家的东西,顾伯伯带回去天经地义,小侄这就叫人打开库房,可能有些东西已经被使用过,还请伯父给小侄一些时间,待全部统计出来再商议后续的处理。”
此话在理,秋东颔首:
“你与我儿长安年岁相仿,性情相投,真心相交,堪为挚友。
经此一事,两人关系势必不复从前,伯父在此跟你说一声,对不住了,孩子。”
冯少元被说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他看看站在顾伯爷身后沉默不言,清瘦了许多的挚友长安,惭愧道:
“早该如此了,是小侄私心,觉得长安是不可多得的好儿郎,知根知底,堪为良配,才一直拖着,没上门提出正式解除两家婚约一事。
这门婚事本是我家高攀,是伯伯可怜侄儿兄妹三人诸多不易才应承下来,自有了婚约,伯伯无有对不住我家。
事到如今,小侄惭愧。”
说着长长一揖到底,再起身时,眼里有惋惜,有难过,也有释然:
“对不住了,长安兄。”
冯少元这话,秋东是相信的,对方品行不错,是个正值青年。
“难为你了,孩子。”
冯少元苦笑摇头,转身吩咐管家:
“从大小姐处取了库房钥匙,照着单子,将东西全部搬来前院,一一清点,不在册的也全部整理清楚,速去!”
管家转身正要出去,从外间进来一熟悉的丽人,十五六的年纪,十分娇俏,语气十分坚定:
“我不同意!”
进来后柔柔弱弱的对着秋东行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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