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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浪斥声未落,谢澜安伸手抽出那把厚背长刀,斩在王巍身上。
只听一道刺耳金音,电光石火,所有人死寂。
谁也没提过这女人还有功夫在身呐!
……王巍怔立在原地许久,方确定自己的肚肠没有流出一地。
他迟迟地低头,只见自己身上那件裲裆甲的腹部多出一道深沟,再深一分,必会见血,做不得假。
谢澜安拄刀起身,喝了杯中洒,扔掉手中刀,眉目凛凛地发笑:“怎么,仗着自己蛮,就浑不吝?我若当真追究,你进了内狱遍尝过八八六十四套刑具的滋味,还能如此硬气?是不服我,是觉得我一个女人在营中待不长久,所以今日我请客,你们带刀?!”
王巍色变。
肖浪垂眼不着痕迹地往她手臂上扫过去,心里迸出一句话:这女人是真狠。
谢澜安将那只震麻到失去知觉的右手,自然而然背在身后。
为这一招,她请表哥监督自己挥刀练了一千次。
胤衰奴尚且能为达成目的,提起三石的石头,她岂会不做临事机宜的准备。
“诸位别想错了,”
她冷冷看着席间,“骁骑营从前什么规矩我不管,我来以后,便不许有抱团对立互相踩压的勾当。
不服的,我上头有司徒假节,假节上头有长秋,长秋上头还有太后!”
她今日没穿官服,一身雪白柔软的纱裙立于群英之前,气势不减一分。
反而是这群校场里摸爬的禁卫,被震得说不出话。
短暂的死寂后,王巍如梦初醒,屈膝下拜:“卑职失礼,请女郎恕罪!”
谢澜安:“女郎?”
王巍说:“谢中军!”
谢澜安背手而立,垂眼看他,“既是你送的孝敬,这一刀便赏你了,我信都节不是刺客。
今后任何人都不准再提。”
她英戾的眼中透着威仪,“但下次,不卸兵刃出现在我一丈之内者,军法惩处!”
“是!
谨遵谢中军之令!”
这一回大伙同气连声,答得斩钉截铁。
高亢的声音穿透地板传到楼下,差点让端着食盘的酒博士摔了盘子。
谢澜安最后看众人一眼,换成慢条斯理的声气:“你们慢慢吃,我今日订了好酒,管够。”
说罢她提步下楼,行过处,人人摘刀。
肖浪垂首等谢澜安离去后,方怜悯地扫一眼冷汗布额的王巍。
你说好端端的,你惹她干嘛?
·
回了家,阮伏鲸替她包扎手的时候,还时不时皱鼻蹙目地瞪她一眼。
这放在阮伏鲸身上,已是对谢澜安最严厉的表情了。
“有人说劳力者治于人,又有人说一力降十会,用在他们身上,还是后者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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