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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白茸困惑地问:“你们公子为何不让他留宿?”
“这是公子与他夫人的院子。”
她第一次见宣阳露出这种神情,似有点无可奈何,“闲杂人等,谁都不允留宿。”
即便是他。
那她怎么还住在这?
不过,白茸想到那男人忽然发作的疯症,那天晚上,她几乎真怀疑自己会给他掐死。
她觉得他是个完全不能理解的人,想起来便胆寒。
“木姑娘不必担心。”
宣阳宽慰道,“公子头疾发作是有规律的,一般至少会间隔半月,上次已经过了,这段时间,都不会有恙。”
她在谋划跑路的计划,听到半月,放心了不少。
半月,她应该就已经跑走了。
这个叫宣阳的侍卫性子沉稳,但却意外温柔,说话从不高声,而且很有耐心,白茸对他印象不错。
她被捉来之后,放在这里,表面上还是贵客身份,至少没有被虐待,没有被强迫,偶然还可以出门走走,只是平静地在这过日子,连见那公子都少,已经比她之前料想过的强过许多了。
她正与宣阳聊着。
院门打开。
那男人迈着长腿,身后随着两个侍卫,正抬步跨入院子,不知今日又在外头遇了什么不顺,面容也是云遮雾绕的,冷得很。
她正坐在中庭石桌,紫藤花架下,微仰着脸与宣阳聊天,面容带着恬淡的笑。
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了过去。
白茸意识到时,再去看,已经只看到一个修长的背影了。
又住了几日,她身边多了一个叫做小满的侍女,专门服侍她的饮食起居。
她发现这院子里有许多藏书,是她以前在人间时爱看的,各种新鲜话本子、游记都有,还有不少医书,都是外头难得一见的典藏。
她一头扎进去,看得津津有味,倒是也找到了一个打发时间的新方法。
她乐观又随遇而安,性子也温温软软,从不高声说话,这么一段时间下去,周围士兵都对她很有好感。
这日晨起后,她惯例走到院子里,站在高高的朱
瓦白墙边,往外看。
依旧不见千蚕丝的踪迹。
不知九郁有没有发现她留下的记号。
她想到这里便心中忧愁,她无端失踪那么久,他定然是要担心坏了。
必须从这里跑出去。
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经常会让她联想到一个不想回忆的噩梦。
她仔细看过。
沈长离的喉结一侧,生有一颗很小的丹红的朱砂痣,他没有,这是易容很容易漏过的地方。
平日里,她观察了一下,便连一些细微习惯动作也不一样,譬如走路姿势,提箸握笔的姿势,她以前通过这些动作,很轻易地确认了沈桓玉和沈长离确是同一个人,可是这个男人却不一样,几乎没有那些下意识的小动作。
或许是因为两人性情有些类似,并且身材体型接近,才会让她产生这种不好的错觉。
好在这公子在院子里的时间也不多。
白茸每天傍晚时,都会顺着院子走几个圈,当是调养身体。
那个叫做宣阳的侍卫并非日日都随着她,这段时间或许是因为忙,在她身边时间更是少了许多。
毕竟她不是囚犯,表面上还是被请来给他们公子看病的小大夫,他们也没有把事情做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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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傍晚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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