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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栖匆匆赶往最临近楼顶的那层楼。
他到时,黎郁明正在浇花,花架上的玫瑰比晏栖第一次来时开得更艳,未开的花骨朵也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绽放,如同汲取了生机的食人花,处处都透着鲜丽诡谲。
“我那天回去后认真思考了你提出的问题。”
黎郁明说着,慢条斯理地将衬衫袖口挽了上去,露出一截覆着薄薄肌肉线条的小臂。
“我是几年前才成为这的房东,你说的那些传闻未必是假的。
我本来想找上一任房东问清楚,但我打电话后才知道,上一任房东已经死了。”
黎郁明的声音不急不缓,显得格外从容,配着他此时正在做的动作,像个偶然生了闲情雅致的贵公子般。
“尸检报告显示他的死因是服用朱砂过量。”
晏栖眉心狠狠跳了下,粉白的指尖也忍不住攥紧了。
又是朱砂。
“——你没让你那个室友碰你吧?”
黎郁明话音忽地一转,不经意问道。
晏栖还没从被疑云笼罩的状态中回过神,茫然地抬眸望过来。
他的眸光柔软得如同初生的小动物,含着一点懵懂抬头,姣好的面容在仰视的角度下显得格外精巧,好像一个巴掌就能完全覆盖上去,像个被人牵着走的人偶娃娃一样。
黎郁明眉尖轻蹙,修长的指节点了点太阳穴的位置,“我……不太确定我有没有看错,但昨晚,我看见你那个室友在半夜出了门,他回来时,月亮刚好出来,我看见他背后没有影子。”
“以及,我刚才好像看见他的背后,仍然缺少影子。”
他的声音低沉优雅,如同大提琴弹奏时发出的悦耳声响,说出的话却如同惊雷般落在晏栖耳边。
晏栖花了两秒的时间来消化这个惊天的消息。
一股寒意顺着脖颈钻进他的衣领,顺着脊骨往下满眼,逐渐冻结了他四肢百骸流淌着的血液。
他想起早晨时陆景抓住他手臂的动作……是这个时候吗?
是这个时候,陆景把他背后的伤痕说了出来。
他当时穿的睡衣领口并不宽松,常人真的能一眼就看见他后背的伤吗?
除了正常人,还有什么人知道他后背的伤——
始作俑者。
那个嬉笑的、带着恶意的声音仿佛又在他耳边响起,一股冰凉的气息抚过他耳畔,仿佛在说:被你发现了呢。
黎郁明盯着他几经变化后煞白一片的小脸,手上动作不变,唇角却极轻、极轻地上扬了一点。
好像捉到猎物的猎人般自信满满。
晏栖真正信任的人,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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