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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勾着蒋忆的肩膀说:“这次你可太给我们一中长脸了,那些说我们一中菜鸡的人,现在连屁都不敢放。”
蒋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他这动作一出,面前突然多了好几只递水的手,蒋忆有点受宠若惊,他确实很渴,嗓子眼儿都干得快冒烟了。
他刚想说谢谢,低眸间却扫见一双熟悉的球鞋,白色,熟悉的牌子,他的心沉了一下。
他缓缓抬头,目光划过熟悉的牛仔裤,熟悉的白色外套,最后落在一张久违的,轮廓分明的,清隽干净的脸上。
傅季寒站在人群之中,抿着唇,看着他,伸手递来一瓶水。
蒋忆怔怔地接过傅季寒手里的水,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人,心里还在确定这是不是又是自己的幻觉。
陆泽他们的注意力一开始都在蒋忆身上,根本没想到他们的寒哥竟然这么突然地就回来了。
“寒……”
所有人兴奋得想开口尖叫的时候,傅季寒手指抵在唇边“嘘”
了一声,旁边的人立刻会意地噤了声,捂着嘴开心得直跺脚。
史春语从不远处边往这边走边说:“蒋忆,你也太恶心了,吐我一身,擦都擦不掉,我去,臭烘烘的你闻闻……寒哥?”
史春语说话间看见蒋忆身前立着一道熟悉的背影,他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绕到那道背影前面,“卧槽!
真是寒哥!”
史春语上下仔细打量了傅季寒一番,又看看蒋忆,立刻挥臂开始驱赶周围的人:“走走走,比赛还没结束呢,咱们去看比赛。”
大家都知道史春语的意思,都很自觉地往后退,退到操场的另一头,最后只留下蒋忆和傅季寒,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
傅季寒走到蒋忆的面前蹲了下来,捞起他的一只手,翻开,盯着被磨破皮的地方看了一会儿,从口袋掏出一小瓶碘伏消毒液往伤口处喷洒,喷完轻轻朝伤口处吹了吹,随后又掏出一个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上。
蒋忆的目光全程焦灼在傅季寒的脸上,根本无暇注意自己的伤口。
傅季寒处理完后,抬眸问蒋忆:“还疼么?”
熟悉的低磁的声音响起,蒋忆仿佛一下子从去年车祸那天被生生拽到了当前,中间近半年痛苦的日子一瞬间仿佛全消失了。
时间像一根线一样,断了一截,又无缝衔接到了前面,中间抹去的部分,显得那样无足轻重。
傅季寒被蒋忆冗长的沉默和灼灼的目光搅得内心一团乱。
他醒来后,父亲说他昏迷了五个多月,在这五个多月的日子里,一直有一个叫蒋忆的男孩守在他身边,不分日夜,不舍一天。
他迫不及待地赶到学校,他想见他。
记忆还停留在他们说分手的那天,他不想分手。
人声鼎沸的操场上,他看见了他,他心里的那个人正被万众瞩目,在为整个学校的荣誉拼命奔跑在漫长的赛道上。
这是他喜欢的人啊,那样瘦弱,却又那样强大。
他摔倒的那一刻,他心疼到模糊了眼睛。
现在,这个人身披着整个学校的荣誉,那么闪耀地坐在他面前,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满含深情,满是思念,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他的心跳又开始失控了……
傅季寒喉结滚了滚,哽下一口唾液,沉声说:“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又要忍不住……”
他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就朝他扑了过来。
傅季寒被蒋忆抱了一个满怀。
紧接着脖子处的衣领就被眼泪浸湿了。
傅季寒收紧双臂,紧紧回抱住蒋忆,眼泪也不自觉地开始往下流。
两人无声地拥抱了很久,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有手臂在不断地收紧,好像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半个小时后,蒋忆的神识才慢慢清朗,情绪也渐渐平稳,他放开傅季寒,此时才想起来问:“你怎么跑出来了?医生有允许你跑出来吗?”
傅季寒抬手轻轻擦掉蒋忆脸上的泪珠,温柔地说:“放心,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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